我盯着廖青秧问道:“你这里,有人来过吗?”
廖青秧摇了摇头。
“那你……”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平时,有朋友吗?”
廖青秧微微一滞,眼眸里的色彩黯淡下去,低下头去微微摇了一下。
我看得心下一片同情,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那我问你,我不是已经把你送回学校了吗?你为什么又出来了?”
廖青秧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备忘录上编辑了一条信息后抬起来给我看:“我弹琴给你听!”
我哭笑不得问道:“你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听吗?”廖青秧又编辑了一条信息给我看。
“好吧!”我真的是对廖青秧无可奈何,想了想她要坐着唯一的那张凳子弹钢琴,那我就只能坐在她的床上听她弹钢琴了。
廖青秧似乎挺开心的走过去把钢琴盖子打开,这些乐器应当都是学校给她配的,我找了一本书垫在屁股下坐在了她的床沿,看着廖青秧优美而玲珑的身段侧影……
廖青秧渐渐呡着唇间,拿着手机播放出一首歌,然后白玉似得青葱细指落在了黑白琴键上,伴随着一段王菲空灵的嗓音,倾泻出悦耳的琴声。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
“……”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我听出来,这首歌应当是林夕作词王菲演唱的那首《流年》,但只有这一次,我格外认真的听着这首歌才发现是带着哀伤的一首曲子。
王菲空灵的声音,廖青秧指尖下的琴音旋律,竟然让我对这首歌有种喜欢的感觉。
“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歌曲结束,廖青秧笑着转过头来,眼神明亮的盯着我眨了眨,嘴唇动了动,比划着手势似乎是在询问我什么……
这一次我应当是看懂了她的手势,于是点了点头笑道:“好听!”
廖青秧顿时笑了,然后比划着问我还想不想听?
我摇了摇头,看着屋内到处摆满的乐器朝她问道:“你每天就跟这些东西为伴吗?为什么不跟其他的同学交流呢?”
廖青秧蹙了蹙眉,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信息给我看。
我拿着她的手机看着,大概懂了为什么廖青秧会一个人住一个人去练习音乐了,因为她说的会有人欺负她是个哑巴,老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将她跟同学们分开,但这样一来,她变得更孤独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练习……
我隐约记得是不是也有《一个人》这么一首歌啊?
“所以,难怪你愿意教我吹‘埙’,因为你没有朋友对吗?”我问道。
廖青秧拿着手机又写道:“不是的,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认真听这些,而且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
“噗……”我哭笑不得,“那你知道,其实给人发好人卡,说出去是很丢男人面子的一件事吗?”
“啊?”廖青秧张了张嘴,然后慌忙拿着手机打字解释道,“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认真的,因为那天晚上你会在意我的生命,所以你并不希望那个人伤害我,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当时很担心我!”
“有吗?”我笑了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天晚上追杀白远山,我确实担心白远山闹出人命来,但只能说那是出于对杀人的恐惧,而不是善良吧?
“有的。”廖青秧打字回复。
好吧。
我笑着叹了口气,从她的床上站起来叹道:“今晚其实还得谢谢你呢,你给我指了一条明路,这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们现在扯平了,互不相欠!”
“你要走了吗?”这次廖青秧比划的手势我又看懂了。
我点了点头苦笑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呢,而且今晚一定会发生很多事情,大概认识我的人里面,只有你才觉得我是个好人吧,我得谢谢你啊。”
廖青秧点了点头,用手机打了一排字给我看:“那明天你还来听我吹箫吗?”
我表情古怪的哈哈大笑起来:“好的,明天我还会去看你吹箫的,不过……你以后把这个当秘密吧?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经常看你吹箫,好吗?”
廖青秧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神色古怪,略显疑惑的蹙着眉点了点头。
我让她不要出门了,然后拉开她的门走了出去,但刚走出几步,顿时间觉得昏暗之下有着一缕掩藏不住的凌厉杀意弥漫着……
我停住脚步,目光扫视着周围,忽然凝住。
一道黑影慢慢的从对面的小树林下走出来,黑八拨开额前遮住了眼睛的刘海,眼神阴森的直直盯着我冷笑着:“你以为跑得了吗?”
我皱眉,准备转身。
“你跑了,但她走不了吧?”黑八的声音传过来冷喝道,“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去死,你会不会愧疚一辈子呢?”
我叹了口气,目光淡淡的朝着黑八看过去:“我跟你的仇怨没有这么大吧?而且你值得为赵老四卖这个命吗?”
“他给了我足够的好处,只要我能干掉你!”
“什么好处连你都心动?”
“三家赌厅的地盘!”
“看来代价确实不小,但你可是黑户啊!”
“所以啊,我更恨你了,因为原本‘门墩’是可以帮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