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九面色僵硬,没有说话。
叶征见势,又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只要我没事,这封信就没事,若是我出了事,这封信就会出现在我父王的手里。”
说罢,转身潇洒的带着笑离开。
扈九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这个叶征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鸟,今日又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些不知所云的话。
怎奈把柄在人手,不得不从。
……
巳时三刻。
皇城那渺无人烟的北城长街口。
叶颂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连侍女都没带,等到了街口,瞧见等在原地的高伦,登时松了口气:“宁容远呢?”
高伦瞧见四周无人,指了指左边。
叶颂点了点头,轻快的跑过去,拐过高耸的城墙角,入目是那人修长的背影,不知不觉放慢脚步,小声道:“宁容远?”
江淮闻言转身,一张清俊的容颜缓缓映入视线,她见叶颂果然如约赶来,脸上并未露出笑容,只是招了招手。
叶颂乖巧的走过去,抬头看他:“你找我?”
江淮把她往里面拽了拽,十分警觉的瞥眼墙外面。
叶颂本来较为松泛的心被她的举止弄得紧张起来,抓住她的衣袖不安道:“怎么了?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江淮这才转身,微微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我要见叶堂。”
叶颂闻言,不快的挣开他的手:“什么嘛。”
江淮皱眉低斥:“这是正经事。”
叶颂被吓得肩头一缩,然后小心翼翼道:“你找我大哥做什么?”
江淮眼神闪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迟疑着不肯说。
叶颂心里沉闷:“不能告诉我吗?”
江淮为难道:“事情迫在眉睫,我不能轻易犯险,叶堂身边川军林立,我根本没办法近身,你帮帮我,我有事情要告诉他。”
叶颂至此也逐渐小心起来,往后莫名其妙的退了一步。
江淮眼底微深,不甘心道:“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我死吗!”
叶颂一愣,疑云满头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江淮深吸了口气,眼底浮出丝丝的红:“我没有胡说,叶颂,近来宫中的局势想必你也清楚,不必和我装糊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叶堂说,要不然过了今天可就来不及了,你得帮我。”
叶颂第一次见她如此仓皇和紧张,茫然有些担心,但这人毕竟是叶征麾营的人,遂踌躇道:“我可以带你去我大哥的长云宫。”
说罢,拽着她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谁知江淮一个用力,又把她给拽了回去,抓住叶颂的肩膀,焦灼的致使双手用力非常:“不行,你知道叶征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的眼线,若这样光明正大的去长云宫,他不会放过我的。”
叶颂的呼吸逐渐局促起来:“二哥他……”
“叶征要杀我。”江淮的五官揪在一起,“你得帮我,我要见叶堂。”
叶颂睫毛颤抖的厉害,却仍是在不停的迟疑。
江淮没想到这丫头的警惕性这么高,干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衣料下的背脊,用力颇深,声音也诚意满满:“颂儿,帮帮我。”
叶颂浑身僵住了,没想到江淮会如此,说出来的话仿佛是颗巨石一般坠落心海,溅出来的涟漪如水晶一般澈澄。
下意识的伸手回搂住那人,往前靠了靠。
没办法,只要这人对自己好一点儿,便没办法拒绝了。
“好,我帮你。”
说着,叶颂缓缓推开她,盈盈的眼睛含着难察的暗光:“今天傍晚时分,我会叫我大哥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江淮心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叶颂思绪杂乱,不肯多留,只最后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来,我大哥是个孤拐性子,你若是爽约了,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江淮认真点头:“谢谢你了。”
叶颂苦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一定要来。”
说罢,竟然第一次没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待其走后,高伦从后面走出来,一脸难色:“大人。”瞥了瞥叶颂离开的方向,为难道,“大人,要通知叶征在此处备兵吗?”
谁知江淮摇了摇头,阔步就往出走。
高伦这下子糊涂了:“大人不相信云安公主?”
江淮极其冷淡:“我是不相信叶堂。”
……
戌时一刻。
叶颂如约来到长街口,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是隐有火光映出来,她不安的往前走了两步,转身,登时瞳孔聚缩。
大哥没来,来得是他手下的川军首领之一,吕珂。
他的身后,站着近千名川军。
那成片的火把映出来的光,像是扑面而来的夕阳,浓滚的热意黏在身上,快要将叶颂惊的昏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三两步跑过去,厉声道:“你怎么在在这儿!大哥呢!”
吕珂冷笑:“康王殿下正在长云宫等着属下的好消息呢。”
叶颂皱眉:“你说什么?”
吕珂嗤之以鼻:“公主,那个什么宁容远说的话,您竟然也会相信,他可是叶征手下的人,无缘无故约康王殿下见面,您不觉的奇怪吗?总不能因为长着一张俊脸皮儿,您就什么都信了吧。”
叶颂气恼上头,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你胡说!”
吕珂被这样往前一带,视线瞥到不远处的墙角,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