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命相搏,遂皆势如野兽!
灰衣首领顾不得腹上伤口,出手快而轻巧,但点点要害,且腿功极好,一鞭能抽到郭凛脖颈,但那人更是凶狠,出拳重如泰山,既是专习强攻,出手不落空的同时能一击裂骨碎肉,那灰衣首领逐渐落入下风,抵挡无力。
郭凛动了杀心的样子比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拼杀时刻,肩头上的重伤已经完全顾及不到,只是凌空一跃,鞭腿而出,灰衣首领下意识的出腿迎上。
两条腿接触的一瞬间,渗心一声裂响!
灰衣首领忍不住痛嘶一声,腿折站不住向后跌步而去!
郭凛眼神浓黑,蹬地溅土出坑,击出足以震裂山岳的一拳,直接打进了灰衣首领的左腹伤口中,击断背骨,从身后而出!
灰衣首领浑然瞪眼,对视着一寸之遥的郭凛,那人面容冰冷,如追魂索命的黑无常,肩头震动,运力至小臂,直接震碎了那人五脏!
然后,缓缓的抽出拳头。
灰衣首领呕出一口血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郭凛松开紧攥的手,上面挂满了稠腻的鲜血,他随意甩了甩,瞥眼看自己左肩头上的伤口,白骨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轻轻摆动,还能看到其中细节。
冷静下来,疼痛又变得清晰。
郭凛环视着满云林的尸首,来不及多思考,吹声悠扬哨响,方才跑远了的坐骑又飞快的跑了过来,他则凌身上马,蹄疾向三十里外的白溪城。
马蹄拨开那伏在矮草中的浓稠血气。
如破空之刃。
一路。
不曾回头。
……
手持恭月郡主手令,白溪城下的守城兵见到满身鲜血的郭凛,即便满心疑惑,却还是乖乖的放他过去。
郭凛不曾停步,入城中一通冲撞,正午之时,至城西门而出,奔向五里外的荡山,城门至山脚只有一条路,大抵是几刻钟后,便到了山脚下。
山脚的路有些崎岖,尽是乱石碎屑,郭凛瞧着那马蹄上的鲜血,不忍心的下来步行,他想将穆雎送的这匹爱马留在原地,结果那畜生通人性,死活不肯走。
郭凛苦笑着抚摸着马鬃,低低道:“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
谁知那马打了个鼻鸣,一直蹭着他的后背,郭凛走一步它跟一步。
那人见势咬牙,拽住那马缰:“也罢,事到如今我已无事可怕,唯有硬着头皮去了。”长呼了口气,没有底气道,“也不知于津肯不肯帮忙。”
说罢,他牵着爱马顺着那小路往深了走,路上,太阳越来越大,无有白云遮挡,天地间似是被火炙烤,又好似整个人被塞进了蒸笼里。
肩头的伤口又疼又麻,失血过多,使得意识已经开始迷离,郭凛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水顺着俊脸河水般流淌,双腿撑不住斜倒,那马连忙低头扶住他。
“谢了伙计。”
郭凛气喘吁吁的道了一句,因着这浑身的伤痛,赶到山脚下,已经是傍晚临近夕阳的时候,含着那满眼的红晕,他缓缓抬头,却是瞳孔一缩。
方才小路旁尽是杂树,至此拓开视线,才看到那荡山全容。
遍山死寂。
满目白绫。
郭凛的心内登时颠簸如淘浪,急火攻心,猛地涌出口血来。
这遍野的丧事白绸子。
出事了?
出事了!
郭凛咽下第二口鲜血,拼死的耗着力气,赶到那多老庙前,那屹立了数十年的寺庙在此刻荒寂十分,阔大的红漆铆钉门大敞四开,院内无有人影。
眼看着力挽家族死活的机会从指尖缝隙处溜走,郭凛顾不得别的,三两步冲了进去,却是猛地刹住脚步,只见那院子中央,放着一口金丝楠的棺材。
郭凛脑仁扎疼,跌撞到那棺材前,用力推开盖子。
里面躺着的,正是他要找的先太子少傅,于津。
他来时看过画像,正是此人无疑。
于津居然死了!
郭凛满脸袭上颓色,连连吸了两口气:“怎么?怎么会这样?”
不远处的正屋里,有脚步声传来。
郭凛茫然抬头,是个年岁较小的和尚,他脸庞煞白,两只手掌哆嗦的厉害,以至于拿到胸口行合十礼的时候,快要合不上,双腿颤栗如筛,几乎站不住。
郭凛犹如溺水之人所视稻草,扑跌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出什么事了!”
小和尚微咽口水,眼睛里满是惊骇,强行镇定道:“是……是郭郎中吗?”
郭凛闻听此言,内生顿生狐疑:“你如何知道我会来?”
小和尚眼中闪过出家人的仁慈,用蚊子声道:“公子快走。”说罢,连推带搡的把郭凛往出推,声音再次压低,像是在暗示什么,“住持病逝,庙内不待客。”
郭凛皱眉停步:“我问你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正屋门突然被风撞开,露出里面的情景。
满庙的和尚,全都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里面。
他们瞧见郭凛,各个眼露不忍,拼命摇头示意他离开。
那人心内微紧,却道:“我怕是……回不去了。”
果然,此话一出,身后便有人淡笑道:“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
小和尚见到那人,吓得连连跌跪在地,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院内不能见血,更何况住持圆寂未到三天,您……您不能胡来啊!”
郭凛皱眉,觉得那声音十分熟悉,转身看去,竟然是陈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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