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江淮将汤勺抵在慕容清的嘴唇上,那人十分不喜药汤苦涩,往后靠了靠,耍起小脾气来:“不喝不喝,快些拿走,苦死了。”
他被那一缸子冷水激出病来,正午太阳晒的中原大地干裂,他却瑟瑟发抖,裹着软被缩在床角,发丝凌乱,脸色憔悴,好像是被大雨浇灌后的鸡崽儿。
可谓。
楚楚动人。
江淮把勺子又往前递了递,催促道:“喝了病就能痊愈了。”
慕容清一到病中就变成小孩子,闻着那又腥又苦的汤药,如论如何也不肯张开嘴。
江淮看着,没了耐心,直接把勺子往他的嘴巴处塞去。
慕容清瞪眼,他素来洁癖,要是这汤药洒的到处都是可如何得了,于是乎认命的听话张嘴,结果江淮递的太用力,不小心磕到了他洁白的牙齿。
“咳咳……咳咳……”
慕容清到底还是把那药给喝下去了,只不过呛住了,憋的咳嗽了好几声,把脸色都给憋红了,无奈的接过药碗,强忍着呕意一饮而尽。
“快给我蜜枣,快点儿快点儿!”
他把碗塞回给江淮,一个劲儿的伸手要糖。
江淮连忙环视寻找,结果只找到了一个存留着塘渣的空盘子,方才在这屋里和慕容清因为汤药僵持时无聊,她已经全都给吃光了,遂道:“没了。”
慕容清拿在半空中的手一顿,然后不甘心的收了回去,裹紧了略微松散的被子,吧嗒着嘴合上眼睛:“好难受啊。”
江淮瞥眼,甚不在意道:“活该难受,谁叫你贪嘴吃那枣糕,好悬出了大事。”
慕容清闻言睁眼,满脸傲娇道:“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能出什么大事。”
回忆起早上高伦那一番津津有味的火热描述,他摆手道,“我是谁啊,我可是慕容家的柳下惠,坐怀不乱这四个字就是写给我的,休说你现在顶着别人的脸,就算你用自己的脸站在我面前,我多看你一眼,算我耍流氓。”
江淮被噎了这一席话,好悬骂人,索**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只厌烦那个叶征,竟用这样的手段来撮合他二人。
而慕容清偷偷看着她,则是满脑的懊悔,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醒来之后就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了!
如此春光!
居然被自己全部忘记了!
江淮转头,他又立刻换上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话说回来,你也不能把我往水缸里推啊,瞧把我病的。”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别说是水缸,就算是火堆我也得推。”
“对了,我昏睡的这几个时辰,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没有。”
“那为什么我的腰这么疼?”
“……趁你昏倒,踢了你两脚。”
“你……qín_shòu。”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院里传来叶征的声音,听上去甚是激动,所以话音还未等落地,他整个人就已经奔到了屋内,欣喜道:“好事好事!”
因着两欢好的事情,对面那两人都兴致不高。
叶征啧了下嘴,拿出手里的那卷谕旨,振奋道:“燕兵虚晃一招,江歇不察,使得他们直接从巫江上游奔袭到了国境外的长门关,眼下那关后两城危在旦夕,可秦尧死了,扈九又不在,父王下旨,命我三日后带着九万川军前去御敌!”
江淮闻听此言,立刻放下茶碗,面露警觉。
按理来说,此等国家存亡的大事在急着燃眉,派叶征这样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去御敌,岂非是儿戏,遂多问了一句。
“只派了你一个督将?”
果然,叶征面露不甘:“是叫叶颂领兵,我和秦凉旁佐。”
江淮轻颔首:“这就对了。”
“你和清子和我一起去。”叶征不可置否道,“我在长门关需要有人帮忙,再者说了,把你们两个单独留在洛阳城,万一有人居心叵测,我和叶颂又不在,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江淮冷眼打量,心道最居心叵测的人就是你。
慕容清摸了摸嘴角的死皮,冷淡道:“去又如何,到时候战线前锋冲上去的依旧是叶颂和余下武将,你我不过就是个镇门威的牌面而已。”
叶征充耳不闻,整个人沉浸在喜悦当中,唏嘘道:“父王把大哥调去了翰北又怎样,如今事态逼近,还不是得用我来力挽狂澜。”
江淮甚是厌烦他的小人得志,转头对慕容清道:“叶颂都用上了,看来这果真是一场硬仗。”
瞟眼叶征,冷水浇头:“这不过是昌王的缓兵之计,你若是一直无事可忙,必定还会把心思放在叶堂身上,这才把你也调过去,胡得意什么。”
慕容清也道:“战事艰险,可却是站稳朝堂,拉拢民心的好机会,而昌王却把这个机会给了你。”停了停,无奈皱眉,“看来长门关一战,凶多吉少啊。”
叶征不闻,只扬着下巴道:“就算父王不在乎我的死活又怎样,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伸手拍了拍江淮的肩膀,好像两人关系多亲近一般,“这回是叶颂想躲也躲不了你了,我那两欢好还没用光,你要不要……”
“滚。”
江淮冷寂道。
叶征挑眉,理智的没有选择激怒她:“装腔作势。”
江淮皱眉,心里已是对叶征没有什么耐性了,伸手按了按山根,忽然道:“这个秦凉……文人用兵,纸上悬河,昌王把他弄过去做什么。”
慕容清思忖两秒,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