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昌这边,流民半杀半囚,多数都派遣去了寒北地域,进行耕地采矿,算是留了一条活路,而城南的那一场爆炸震碎了三里城墙,埋葬了庄蒋白三家的基业。
世家从此受到重创,短时间内无法翻身。
至于被流民大肆破坏过的洛阳城,只有包含皇城的城西完好无损,余下三处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好在控制的及时,已经开始了修缮工程。
至于那近十里的城墙空缺,昌王下令先架上涂毒的木栏和寒北运来的倒刺荆棘,再将庄蒋白三家的族产充公换砖,只是空缺较长,全部补好至少需要半年。
虽然挖肉至此,好在顽疾得除,算是不负厚望了。
而内患得除,外患则生。
西昌国力受损至此,自有旁观的狼虎蠢蠢欲动,首当其冲是东南千里外的大越,越王从童子峰撤军的动作明显变慢了。
而昌王得知后,立刻调遣扈九带着两万川军沿着巫江布置防线备战,另外书信汤帝求援。
于是乎在江家兄弟接二连三的佯攻恐吓之后,越王总算是放弃了趁乱宣战的念头,暂时按兵童子峰不动,却不停派遣使者来西昌想要接走穆王,无一不被拒绝。
那么比起穆王,江淮的质子生活就逍遥很多了。
……
……
皇城,浅秋亭。
江淮这回虽然狼狈,但好歹没有内伤,只是皮肉伤严重,尤其是那左臂上被铁钩爪造成的狼藉,不得不再次削肉净骨祛炎,由此便要经常换药。
平常都是慕容清来做,他知道江淮的真实身份,也方便些,不过自打江淮醒来之后,叶颂就成了浅秋亭的常客,遂两人总是争夺。
“慢些慢些。”
叶颂看不惯慕容清的生疏,一把推开他坐到床边,将江淮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腿上,瞧着那刚刚新愈合好的薄薄肌肉,将药末轻轻洒上。
药末钻进伤口里像是刺进来的钢针,疼痛驱使着江淮微微转醒,她半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叶颂,又稍微动作看向慕容清。
那人的面色很好的诠释了‘羡慕嫉妒恨’的含义。
而叶征抱臂站在旁边,亦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淮轻笑一声,瞥眼向叶颂,她认真非常,就像是在给她自己包扎一样,感觉到江淮专注的目光,她耳根悄悄变红,低低道:“你看我做什么。”
江淮听话的转过头去,问道:“庄十三那边怎么样了?”
庄十三是庄恭的大儿子,之所以取名十三,是因为庄十三出生之前,庄恭的妻妾加起来一共小产了十二个孩子。
这明显是恶事做的太多,阴德受损,后来庄恭用尽各种手段,终于老来得了个儿子,听闻坊间说贱名好养活,遂取名十三,一直在大燕生活。
只是最重要的,庄恭那号令十三万川军的虎符,在这个熊孩子手里。
而庄十三听闻父亲死讯,不止一次露出领军袭城的意图,只不过每次都是空穴来风,虽然狼来了真假难辨,但昌王不得不防。
叶征回应道:“还没。”
江淮脸色略显憔悴无奈:“昨天我听说城东那边战鼓连天。”拿回被叶颂包扎好的手臂放到身前,撑坐起身子,“又是佯攻?”
叶征疲惫的点了点头,看来被折腾个够呛。
叶颂也道:“是了,这个月都已经是第六次了,要不是寒北那边的十三万川军都被他提走了,父王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皱眉不快,“总得想个办法。”
江淮问道:“他现在在哪儿?城外?”
慕容清抱臂道:“城东往外七十里,他带着三万川军已经原地扎营了,剩下的十万在一百里之外,只要两方打起来,后援在三个时辰内就能到。”
江淮听的头疼:“现在就是进退两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道,“而且定胜负的,很明显就是那枚虎符。”
叶颂不快的把她的手放下来,免得碰到伤口:“这我们当然知道,但那虎符现在就在那个庄十三的手里,川军认它不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慕容清皱眉:“也就是说,只等开战了?”
叶颂叹气:“恐怕如此。”
江淮再问:“那现在西昌国内还有多少军力?”
叶征直言不讳:“不到五万了。”
江淮闻言低头思忖,眼下西昌为除世家国力受损,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怕是难以逆转局面,庄十三又是个不定性的,冲动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不如我们请君入瓮,把庄十三引进来杀了。”叶颂忽然道。
她久经战乱,多有经验。
江淮眉梢微挑,下意识道:“此法可行。”
叶征则道:“父皇和程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好在这个庄十三不如他爹那么精明,适当的引诱,应该能上当。”稍微停顿,“弓箭手为主。”
几人正商量着,忽听殿外有脚步声响起,几位内监很快就走了进来,举着昌王的谕旨道:“大王有令,于华云街赏成王府邸一座”
江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重复道:“重王府?”
叶征也莫名其妙:“给我?”
那内监笑着点头道:“回殿下的话,是成王府,大王说您这次给他立了天大的奇功,是为我们西昌除了病根,这座府邸只是小赏,您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江淮好悬把‘我想回家’说出口,赤脚起身,躬身抬手接过谕旨:“多谢大王厚爱。”随即对一旁候着的高伦道,“还不快谢谢公公。”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