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外,江淮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瞧着府门内走出来的冯管家,他献媚一笑,忙挥手吩咐两旁的家丁开门。
“大人,殿下有请。”
江淮点点头,北堂打着油纸伞跟在身后。
“君幸救我”
刚跨过那不高不低的红漆门槛,一人蓦地扑面而来,栽进了怀里。
江淮被撞的胸口闷疼,却还是将她稳稳接住,低头一瞧,原是穆玟。
她衣衫残破,发丝湿乱,被恒王踹了一脚,唇瓣溢血,整个人狼狈不堪,哪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狼堆里被救出来呢!
江淮被弄得不知所措,身后的北堂也是眼底暗惊,她往前拿了拿油纸伞,任凭自己被浇着,也要将那两人遮住。
恒王等人站在厅前,雨从房檐上低落,如一道水晶帘。
江淮扶住穆玟,却被她带的跪在地上,膝盖与那坚硬的砖石硬磕,她闷声一声,将怀中人抱紧,质问道:“怎么了!?”
穆玟死攥着她的衣角,生怕江淮离开,嗓子嘶哑,雨水砸在脸上,混着眼泪一起流下:“君幸!君幸你救救我!救救我!”
江淮哪里见过她这样,将她颤抖的身子拢在怀里,挡住天上如锥子般下坠的雨水,道:“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厅内的宁容左微皱了皱眉,挥手吩咐道:“叫她们进来,别在那里淋着。”
“是。”
冯管家应了一声,回头对江淮道:“御侍大人,院里淋着雨呢,咱们还是去厅内说话吧。”
雨滴砸在睫毛上,江淮眼睛微颤,抬头瞧着厅内站着一行人,锋利的视线最后割在恒王的身上,那人面露得逞之意,丝毫不躲避。
心一沉,愤怒奔涌!
她捧住穆玟的肩膀,摇着问道:“穆玟,是不是恒王打你了?是不是!”
穆玟哭的嗓音沙哑,眼睛血红,只点了点头。
江淮气冲胸口,好像被巨石击中,她斜睨着那人,眼中阴的几欲出血,牙齿割锉,逼出那三个字来:“宁容卓。”
北堂有些不安:“大人?”
江淮没说话,只是将穆玟交给她,起身一步步的向厅内走去。
好容易减小的雨势忽的变大,豆大的水珠砸在地上,冒了烟。
宁容左眼底微深,伸手将恒王往后拦了一下。
恒王不解,却见江淮一瞬到了眼前!
他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未及反应,宁容左便已经出手,但江淮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便是抬臂抵挡,却还是被她寻到空隙,击向自己面门……
江淮自幼钻研两种武功,手法之断骨**,轻功之昝秋。
与断骨**相同,昝秋也是六道阁密不外传的武功,与市面上盛行的轻功区别在于,昝秋讲究的是身型的移动,修成之后,行动轨迹诡异难抓,配合断骨**,近身作战最好。
当那只手抓来的时候,恒王眼中突然一紧,江淮一切的出手细节都被时间放大,细腻而缓慢,他清晰的看到,那只手在一瞬变为乳白色,手背处有青筋暴起,五指勾住的力道足以抓碎巨石!
当脖颈被钳住的时候,他觉得好像被猛虎咬住,好在宁容左闪电般的卸开江淮的手臂,否则真的会被掐断喉管而死!
江淮咬牙,又要出手,却被宁容左猛地点住穴道,又以迅雷之势解开,一股麻意冲上四肢,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跌倒。
高莳君见势,忙扑了过来,将恒王往后拽了拽:“殿下!”
江淮瞪着宁容左,声音平静:“让开。”
那只狐狸同样面无表情,淡漠道:“不让。”
“找死!”
江淮低喝一声,玉白的双手登时运力,袖管内刹那间兜了凛冽无穷的劲风,响声猎猎入耳,混着‘咯咯’的声音。
“君幸,别。”
穆玟由北堂扶着赶过来,她握住江淮的手,而那人袖管内的风霎时消去。
江淮挥臂将她揽入怀中,冷冷道:“我带你回去,明日备车,送你回西昌。”
穆玟攥着她的手略微用力,眉间紧蹙:“君幸?”
江淮面色冷凝,话语掷地有声:“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说罢,带着她就要走。
“江淮!”
恒王冲上来指着她,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将本王的侧妃私自带出王府!”
江淮横眼,视线如刀:“你还知道她是你的侧妃,你个混蛋!”
恒王瞪眼,立刻要发作,却听宁容左平静道:“御侍大人,不管怎么说,穆玟现在是二哥的侧妃,你这样把她带走,怕是……”
“怕是什么?”江淮冷语。
宁容左微微眯眼,似笑非笑:“从前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向着穆玟。”
江淮厉声道:“只要是旧臣,我分毫不让!”
恒王再次上前一步,威胁道:“江淮,你今天若是敢将穆玟带走,我要他们穆家株连九族!”
江淮漫不经心的讽笑一声:“先不说你有没有那胆子,只说,你有那实力吗?”
恒王一噎,气得双眼通红。
宁容左见江淮是铁了心要带穆玟走,眼珠一转,他对那个浑身毫无生气的女子说道:“穆玟,你呢?你今天是想走,还是想留。”
穆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要……”
“你可想好了!”
宁容左突然一声厉喝。
穆玟浑身一颤,抬头看他,那人眸子里逼出来的幽光拢在身上,泄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眼眶一润,泪珠再次如断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