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跟到上御司,可巧山茶迎了出来,他一把将端王的那件外衫扔给她,不在意道:“洗好之后送去西锦园,告诉端王,就说江淮亲手给她洗的。”
山茶将那件宽大的外衫拢在怀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慕容清微微蹙眉:“还不快去。”
山茶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慕容清打量着她,三两步进了殿里,瞧着江淮正将一个棕色的食盒放在桌子上,遂问道:“你还没用午膳?”
江淮打开上面的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刚吃完。”
慕容清凑过去,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他咽了下口水:“那这是什么?”
江淮搓了搓手,端出鸡汤,掀开上面的盖子,滚热的白气绕指而上,香的不得了。
她看着那泛着淡淡油花的汤汁,香嫩的鸡肉在其中若隐若现,不由得叹道:“端王的手艺还真不错。”
慕容清闻言,挑了下眉:“这是端王做给你的?”
江淮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瓷勺刚要去舀,却见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未及反应,那个被鸡汤泡的滚烫的瓷勺就已经被面前人夺走了。
“烫烫烫!”
慕容清以为江淮拿着不烫,谁承想忘了她自幼修炼断骨**,油锅都是洗洗手,更何况是个被泡的极烫的瓷勺,在掌心掂了掂,一个没接住,只听‘咔嚓’一声,勺身碎成了两截,散在桌子上。
江淮瞥眼,无语到不行。
慕容清有些尴尬,却还是正经的咳了一声,叫山茶又拿了两套餐具上来,拿起新勺舀一口喝了,好家伙,唇齿留香。
那浓郁的汤汁顺着舌尖划过,如丝绸般顺滑,油而不腻,咸淡正好,再夹一块肉吃了,虽然寡淡,但却不柴,这手艺不比御膳房的主厨差啊。
江淮看他喝的这么起劲,也拿起勺子来舀一口进嘴里,当那香气填满整个口腔的时候,她都不舍得咽,虽然已经连喝了几天,但仍是瞪了瞪眼睛,只觉的此生彻底圆满了。
但她也很饱了,只是喝了一小碗汤就罢了,倒是慕容清一通风卷残云,连一块肉都没剩下,毫不客气的喝完最后一滴汤汁后,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
江淮斜睨着他:“吃饱了?”
慕容清打了个饱嗝,点点头。
江淮倒了杯茶给他解腻,又道:“你今天来我这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慕容清接过茶喝了,“我可是你三表哥,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江淮丝毫不领情:“不应该。”
慕容清好悬把茶喷出去,连着咳了几声,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来:“这个给你。”
江淮接过掂了掂,打开一看,竟是颗夜明珠。
晶莹剔透,玲珑欲滴,便是白天也能看到它圆润表面散发出来的淡淡光泽,触手而上,竟是冰凉的,里面好像还有液体在流动,仔细一看,原是透过来的阳光影子。
她眼睛都值了,抬头,不可思议道:“给我的?”
慕容清撇嘴:“给大姑母的。”说完,放下茶杯,打量着她暗下去的神色,又不自然道,“不过……你若是喜欢就收着吧。”
江淮闻言登时有些不快,挑眉道:“既是给母亲的,那我回去一定转交。”说着,把锦盒合上,懒散的推到一旁。
慕容清透亮的眸子上下一动,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江淮摆弄着勺子不去看他。
慕容清眼底倾泻出一抹温柔,又拿出一个东西来捂在掌心里:“猜猜这是什么?”
江淮瞥了一眼:“我哪知道。”
慕容清登时满脸黑线:“所以我让你……快猜!”
江淮无聊的拄着下巴,望着他白皙修长的十指,眉毛微微一挑,那指缝间好像有蓝色的光亮渗出,略有兴致,往前凑了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慕容清瞧着她那纤长的睫毛,和那映着阳光的精致鼻尖,淡笑一声,缓缓的张开手掌,随着幅度的逐渐放大,一抹淡蓝色的光晕越渗越浓,轻轻映在江淮的眼中,那双眸子好像刹那间沉浸了汪洋大海中,隐有星河流过,撒下点点涟漪在其中,实在是美不胜收。
原是一颗淡蓝色的海珠戒指。
慕容清淡笑道:“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锦瑟的那对海珠耳坠,只是一直都没找到一模一样的,不是成色不好就是大小不一,这次我在洮州好容易才弄到手,着人做了个戒指给你。”
江淮抬头,呆呆道:“戒指?”
慕容清温和的点点头:“我看你很久都没戴那个鸽血扳指了。”
江淮想起那个被宁容左摔成碎片的扳指,有些怪异的说道:“丢了。”
慕容清道:“正好,你那双手那么好看,不戴东西可惜了。”
江淮坐直身子,眨了两下眼睛。
四年前的戏言。
久的连自己都忘了。
没想到他真的找了四年。
慕容清见她面色有些僵硬,抿抿唇,嗤的一笑:“就当是我替父亲向你赔礼了还不成吗?”
江淮抬眼看他,低低道:“那次的事和你无关。”
“但是我心里过不去。”慕容清眼中幽深,微风拂过,有浓浓的复杂从中漾出,顿了顿道,“你收了这个,我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江淮还在莫名其妙的发愣,慕容清索性直接捉过她的右手,利落道:“磨叽死了。”
说罢,拿起那枚海珠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她右手的食指上,往里推了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