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接过喝完的药碗,递给江檀一枚甜滋滋的腌梅,漫不经心瞄了他一眼:“你不是去了西昌习武了吗?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学有所成,满载而归啊。”慕容清甚是自傲。
“是吗?”江淮反问道,“可你刚才出的那一拳,我倒觉得不怎么样,软绵绵的,像没吃饭似的。”
慕容清被戳到要害,顿时愠怒,‘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她鼻子说道:“你胡说什么!方才我是手下留情!否则你现在定会七窍流血,肝肠寸断而死!”
江淮怒极反笑,眼睛瞪得老大:“我刚刚也未出全力!否则你早就喉骨断裂而死了!”
两人说着,一齐站起身,又有开打的架势。
江檀害怕的缩在被子里,单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不明觉厉。
“都给我坐下。”慕容葏明显是生气了,声音多出了一分不可置否的威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不服气的坐了下来。
“今日若不是大姑母在这儿,我非要和你一决高下。”慕容清冷眼看她。
江淮则不屑一笑:“幸亏今日母亲在这儿,否则你就别想站着走出这个屋。”
慕容清气急,攥着的拳头越来越紧:“我非要打到你心服口服!”
江淮面不改色:“堂堂七尺男儿,将拳头伸向自家妇孺姐妹,你师父教你这一本领,真是白费了。”
慕容清顿时哽住,好悬一口老血喷出。
江淮瞧见他眼底那泛出的一抹红意,不由得讽笑两声,果然,再怎么用深沉内敛掩饰,他还是爱哭鼻子。
慕容清察觉到她的讥讽,猛地站起来,喝道:“出去试试!”
“好啊!试试就试试!”江淮也撸胳膊挽袖子。
“够了!”慕容葏甚是不悦,“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你们两个,给我去祠堂罚跪!”
“母亲!是他先……”
“还不快去!”
“是。”
“知道了。”
两人互相埋怨的看了一眼,忿忿的走向祠堂。
“都怪你!”
“凭什么怪我!是你三番两次的挑衅!”
“我才没有!再者说了,方才一进屋,是你先动的手!”
“废话!这是我家!你一个陌生人坐在这里能不让人怀疑吗!”
“狗屁陌生人!我是你三表哥!”
“我不记得啦!”
“你眼瞎吗!”
江淮陡然站住,双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语气有些僵硬干涩:“是,表哥说的不错,我十二岁之前,确实是个瞎子。”说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转身便走。
慕容清脸色一窘,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连忙拽住她的衣角,尴尬道:“君幸,君幸你别生气,我刚才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江淮盯着他,眸子中的责备重的出奇。
慕容清满脸愧疚,为难道:“要不然……我替你跪……”
江淮咬着唇瓣,突然狡猾一笑:“那就多谢表哥啦,听说万仙楼新来了一个说书的,我去听个新鲜,走啦。”说着,脚底抹油的溜出了西院。
慕容清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扭曲起来,片刻,嗤的一笑,摇着头去了祠堂。
这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