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晚七点还有三个小时,m头上的货还在装卸,钟奎与她相约的地点是海湾明珠大楼,位于m头不远处的海景酒店二十楼,处于包厢房间里,可以通过落地窗看清m头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八号货仓。
巨大的灯柱j错投s在八号货仓前阔朗的广场上,惨白一p的光辉,海面上游轮的灯光星星点点,点缀了平坦的无垠,钟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一号的海关工作人员来来往往,那些货物有条不紊的搬进了八号货仓里,一辆又一辆的大货车开行至八号货仓外的空地上,等待着装运货物离开。
梵音托着腮,一只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食指轻轻敲击着肚子,像是默数着时间,又像是深思着什么问题,就连看向远方货仓地目光,都蕴藏着晦涩的蓝。
今晚温飒寒会不会来呢?
如果他来,正好一打尽,永绝后患。
如果他不来,这便是一场她只身一人的孤军奋战了,只能按照她安排的剧本走。
如果她没有提前安排这场“以温飒寒不会来”为前提的b计划剧本,那么这场抓捕,不仅会失败,她还会被警方和钟奎双面夹击,骑虎难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毕竟她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建立在温飒寒会配合她玩游戏的基础上,一旦他cu身离开,收回赋予她恣意妄为的权力,无论她有没有替警方成功抓捕钟奎,又或者他之后会不会被警方以其他罪名抓获,就凭温飒寒掌握了那么多关于她的命脉消息,转瞬他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挂上国际黑手党的暗杀名单,从此让她万劫不复。
成在他,败也在他。
生在他,死也在他。
就像温飒寒说的,她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他身上,是一件傻到不能再傻的白痴行为。
可就是这么做了。
徐徐海风透过天窗灌入,深秋时节冷意入骨,穿了的立领风衣都挡不住严寒的侵入。
钟奎说,“今年首京的冬天来的有点早啊。”他转身在梵音对面坐下,“颂小姐会下棋吗?”
梵音微笑说,“不会。”
“可惜了。”钟奎抬了抬手,让人拿了围棋来,“颂小姐天资聪颖,我教你。”
梵音坐正了身子,全神贯注的陪他下棋,围棋未有多难,规则内的东西是死的,难就难在战术谋略上,这是活的。
她的目光时不时的掠过八号货仓,今晚没有任何温飒寒的消息,他没有像以前那般兴师动众,也没有给她电话或者短讯狂轰乱炸,亦不曾托人传消息提点她,仿佛任由她生死,置之不管了。
是真的不会来了么?
“颂小姐是第一次下么?”钟奎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
梵音说,“随心所yu的下罢了。”
“不错不错。”钟奎说,“心思缜密,有勇有谋,棋路刁钻,若是经验再丰富一些,定是赢局了。”
钟奎落了棋收尾,他赢了。
梵音输的很随意,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
钟奎说,“第一次做j易,颂小姐不用太过挂碍,这种场面我经历不止一两次,早习以为常,不会有什么事。”
梵音微微笑,“是了。”
这只老狐狸选择了这么好的位置远观,又不去八号货仓的j易现场,警方想人赃并获都不行,真是精明的老猎手。
耳麦里传来磁磁咧咧的电磁声,蔡局低沉的声音传来,“接到消息,温飒寒今晚搭乘了第三航班飞往澳门主持温暮迟留下的乱局,不会来了,采用应急b计划。”
梵音的眉间不易察觉的凉薄了j分,浅淡微冷的失望从心底滋生而出,带着些许明艳的疼痛,她的手不易察觉的放在了腹部,有些许的晃神。
斗转星移,这个看似寻常的蓬b夜晚,终有些命运的纠缠蠢蠢不安,沈嘉颖陪同顾名城出席了一整天的活动,临近傍晚,她更是寸步不离的跟随在顾名城左右。
似是在害怕着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从她的眼前消失,她频频的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