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里的铜铃闻风响起。
众人一听都抬头望去。
远眺去,开始是三三两两,而后越来越多的蝴蝶,宫女微红的脸颊添了些许苍白。
只见它们拥挤着,攀附着,重叠着。
慢慢近了,极清晰地可以看的它们色彩斑斓的扑闪着的翅膀。
当众人都好奇着这群蝴蝶如此突如其来的时候,它们不约而同的围绕着阶前的宫女蹁跹,好些落在了宫女张开的手臂上,素手上,沾了一只极美的宝蓝色蝴蝶。
霎时引了宫里各个角落的人驻足,有的寻了影儿来到了养和殿前,都为这一幕叹为观止。
有的只在高高宫墙外的狭长天空上,远远看见了成群的蝴蝶。
“别,你们别挤我呀,等一下姑父发现了。”
一个格外清甜的声音传入耳内,云卿寻声望去,几个小丫头正躲在大殿角落,探头探脑的。
云卿冲着微笑地看自己的洛梨,报之以粲然一笑。
总管太监紧张地弓身过去,手里的拂子一晃一晃地。见他过来,小公主们都大叫着跑开了。
没有一分钟的时间,蝴蝶又成群结队,零零散散地飞离开来,只空气里还残留了带来的蜜香和清新的酒气。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外面传旨太监进来通报。
“陛下,那云卿先回去了。对了陛下,臣女还有一事要禀。”
眼眸秋水盈盈,叫天地失色。皇帝温和地让她说下去。
元宝瞧着云卿的眼神,示意周遭的人都退避三舍。
“陛下,宛姨虽然走了。但枕边之人还是得留心,并不是所有女人样貌像宛姨,便会如宛姨待陛下一般。您是江山之主,福嘉冒大不韪之罪。先退下了。”
宫里是趟浑水,能不趟就不趟,反正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皇帝低思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命元宝好生送出宫去。
顾贵妃一进内殿,就看到了罗汉床上坐着的人。四处扫视了一会儿,低头婉转行礼。
皇帝斜睨着,刚刚平复的心情略有波澜。不过转而又平静下来。
“说说,错哪里了?”
顾贵妃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
皇帝看着几上所剩无几的的醉花间,眼睛闪了闪:“玢儿如此不念手足之情,都是你这个母妃教的。”
“臣妾知罪,可是玢儿也是想替他父皇分忧而已。”顾贵妃匍匐在地。
皇帝听了倒是笑了:“敢情朕在你顾贵妃眼里,已经无法断政了?”
顾贵妃浑身一震,“臣妾不敢。”
“如今顾贵妃情绪不定,请了太医好好调养。六宫事宜都交给皇后罢。”
皇帝声线飘忽地吩咐着出了养和殿,丝毫没有看到过顾贵妃精心的装扮。
顾贵妃忽地瘫软在地,过来搀扶她的宫女也被推的远远的。
她顾贵妃的儿子可是长子,不就是附和着朝臣谏了几句真话罢了。皇帝竟如此袒护。
呵,若她顾家再强盛些。赵王所议,杜家与太子沆瀣一气在军营安插手脚的事,还不是板上钉钉。
送至庆毓门处,元宝刚转圜回去给皇帝交差。不远处一行浩浩荡荡的宫人便叫停了马车。
“奴婢是凤藻宫尚宫,听闻县主今日进宫,奉皇后娘娘的懿旨,请县主过去略坐坐。”
牵夷十分恭谨,就连打量也无。
听说是凤藻宫的时候,云卿心里早亮了红灯警告。面上依然十分娇俏,心里已经绕了好几个道道。
云卿含笑打开帘儿,扫视了一圈,那牵夷身后,另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这阵势明摆着,你不去,我就赶鸭子上架了。
“那啥,我舅母喊我回家吃饭呢,这快下雨了还要收衣服呢?”
云卿假装听不懂,眨巴着晶莹的眸子,小嘴嘟囔,认真注视着牵夷,又一身海棠红,珠花步摇环珮叮咚。
牵夷面部抽搐了一会儿,她怎么听不懂福嘉县主在说什么呢?
云卿留意着她的脸色又一如既往地稳如泰山,心头一哽,继续撒娇卖萌。
“姐姐,你好漂亮,你头上的金簪子肯定很值钱吧,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可以给我玩玩吗?”
云卿拉着她的手,可劲晃荡。
守门的御林军第一次觉得宫里人好少,以前在上班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
一干人都石化在原地了,隐隐约约的一行乌鸦当头飞过。
“诶,姐姐你的衣裳是蜀绣吧,好漂亮啊!”云卿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衣袖口。
“姐姐,远山黛很适合你,眉型超美的!”又死死盯着她微红的脸。
“姐姐,为什么你后面跟了好多人呢?”云卿歪着脖子,探了探她的后面。
“姐姐,凤藻宫很大吧,是不是有这么大?还是这么大?”开始皱了眉,比手划脚。
……
牵夷第一次觉得从小饱读的诗书词赋,听过的折子戏文,大多白搭。
什么措辞计谋,言语斟酌,此时此刻都那么地苍白无力。
哪里知道,还没等牵夷开口说话呢。一辆华盖已出现在众人后面。
“前面是何人,胆敢阻拦王爷车驾。还不快散开。”
牵夷众人还没从连环炮中反应过来,就听闻背后的声音。
在皇宫轻驾,霸气侧漏的自称王爷的,除了雍亲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参见王爷。”
一行人纷纷让路,不敢多言。
云卿放眼去瞧,骚气十足,生怕不知道主人是土豪的一驾马车已行到面前。
“还愣着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