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
凌晨,三春给小喜叫了起来:“大爷说,今儿叫你帮着往果郡王府送肉呢。”
三春连忙穿衣洗漱,等将自己拾掇齐整了来到前头的铺面上,往果郡王府送猪肉的事一直都是大春二春管,姊妹两个已经将马车套好,连放猪肉的筐都装上了车,见她才到,坐在车辕上的大春嘟囔句:“贪吃贪睡。”
说完,扬起鞭子催马走了,三春连忙跑着追了上去。
这个时辰,早饭还没用呢,大春右手拿鞭子,左手拿馒头,二春右手拿馒头,左手也拿馒头,看三春跑着追上来,就道:“你也上来坐。”
大春立即道:“这么多猪肉,外加咱们两个,再多一个累赘,你想累死这匹马。”
二春想了想,点头:“是这么回事。”
继续大嚼馒头。
三春道:“我这样跟着走就行了。”
二春咽下一口馒头:“果郡王府挺远呢。”
三春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二春边吃边同她闲话:“她叫大春,我叫二春,你叫三春,哪有这么巧的,我娘昨晚还说呢,你差不多是我爹同别的女人生的,不敢领回来,就让我二叔谎称说是把你捡回来的,如果是真的,咱俩可是亲姊妹呢,我也觉着咱俩长的挺像的。”
三春看看她的膘肥体壮,再想想自己的瘦啦吧唧,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我真是你二叔捡回来的。”
大春气的对二春道:“咱爹对娘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外头找女人,也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说自己是咱爹的私生女儿,然后想分一笔家财呢。”
二春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
想着李家除了那个破旧的老宅,再无可取之物,三春只淡淡一笑。
凌晨时分街上行人不多,卖早点的铺子却已经将门大开,不时的吆喝着:“驴肉火烧,葱油大饼,烧麦……”
三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用早饭,正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铺面出神,听有人嚷嚷着:“闪开闪开!”
随着喊,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中间一顶华盖大轿,旁边簇拥着丫头嬷嬷,前后是拿着刀的侍卫。
车辕上的大春已经将马车拐入斜里的胡同,三春也躲至街边,听二春一惊一乍道:“哎呀,又遇着大福晋的了,今儿可真是好兆头。”
听了下去,三春才知道这位大福晋,便是果郡王的嫡妻钮钴禄氏。
二春道:“不知大福晋这么早出门作何去了?”
大春呵责她:“当心祸从口出,大福晋的事也是你该问的。”
二春吐了下舌头扮个鬼脸。
见王府的人马过去了,大春才将自己的马车拐出胡同。
到了果郡王府,经过细细盘查,这才将她们三人放了进去,来到后面的厨房,管事李全正踮着脚尖的看呢,见送肉的车到了,忙上前,李孝没来,就问大春:“你爹呢?”
大春道:“铁匠炉那上面接了点活儿,我爹走不开。”
李全就道:“行了,将肉搬进来吧,晌午等用呢。”
大春喊三春:“别你磨磨蹭蹭的,搬肉。”
三春忙接过她手上的筐,没料到如此重,于是手中的筐掉在地上,她也跌坐在地,而筐翻倒过来,里面的肉也掉出一块。
大春见状,惊骇道:“你这个笨手笨脚的,这可如何是好。”
李全气得叉腰道:“这肉脏了,怎么用。”
刚好大总管刘景泰走了过来,见这里吵吵嚷嚷的,就问是怎么回事,听李全一说,不免看了眼三春,问:“那个李孝,不是只有两个闺女吗?”
大春忙道:“她不是我爹的闺女,她是我二叔捡回来的使唤丫头。”
捡回来的?刘景泰皱皱眉,交代李全几句,就离开厨房往前头而来。
此时果郡王正同府上的两个清客说话,这两位,其中一个叫尹南山,号东篱先生,另外一个叫沈暮阳,号西窗先生。
刘景泰进来道:“王爷,李家送猪肉来了,不会耽误晌午的宴席。”
果郡王睇他一眼:“这些个事还巴巴的来告诉我?”
刘景泰左右偷觑下尹南山和沈暮阳:“是另外一件事。”
果郡王道:“东篱先生西窗先生是自家人,有事就说。”
刘景泰尊声是:“铁匠李的兄弟回京了,他可是神鞭张的徒弟。”
允礼显然一愣,随即道:“那又怎样,京中的事自然有九门提督来管。”
刘景泰讨了个没趣,讪讪一笑:“奴才多嘴,行了,奴才下去了。”
打个千,告退而出。
同两位清客说了半天的话,用罢早膳,允礼让人将刘景泰喊到书房,一边翻看案头的卷宗一边道:“铁匠李的弟弟,是不是叫李忠,年二十有七,身高过丈,功夫高深,性子粗疏,为人仗义,其深得神鞭张真传,一条大辫子使得出神入化。”
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不想他如此了如指掌。
刘景泰惊讶道:“王爷原来已经洞察了一切。”
允礼道:“这个李忠算是个江湖人,所以不得不防,皇上将清查反贼的事交给我,我安能不尽心尽责,不过这个李忠并未听说同反贼有来往,所以暂时别动他。”
刘景泰忽然想起另外一事:“不单单李忠回来,李忠还捡了个丫头,早晨来送猪肉,我看见那丫头了,虽然说是李家的使唤丫头,我瞧她眉眼间可是有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
允礼微微蹙眉:“你的意思?”
刘景泰道:“听说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