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风驰电掣的赶到孙家,门上听差的哪里知道眼下的情势,见果郡王到,敞开大门迎接,并蹬蹬进去禀报。
以允礼的功夫,自然比听差的跑的快,随便抓过一人问清三春的住处,待赶到一脚踹开房门,即望见不堪的一幕——三春只穿着xiè_yī中裤,口中还塞着一团帕子,这是孙尚荣为防止她咬舌自尽,而三春是给绑缚在床上的,一旁的孙尚荣也褪得一丝不挂,假如允礼迟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听见动静,决眦欲裂的三春忙望向门口,一泓晕黄色的光笼着允礼,月白长袍,平添了一股仙气,只是他脸色骇人,望而生畏。
三春闭上眼,泪缓缓流下。
孙尚荣情知来者不善,连平时的礼数都免了,慌忙抓过自己的衣裳胡乱穿戴上。
允礼一行扑向三春一行脱衣裳,长袍一旋,如朵硕大的百合覆盖住三春,解开三春身上绑缚的绳索,问:“你怎样?。”
三春晓得他担忧的是什么,于是道:“我还好。”
允礼扶起她下了床,此时所有的心念都汇聚成一种,那是大难不死见到亲人的高兴和委屈,三春扑入其怀,泪水涟涟。
允礼单臂抱着她,觑眼孙尚荣,转头向三春:“我们走。”
孙尚荣却曼声道:“王爷怎么来了就走呢,茶也没吃一杯。”
允礼不屑与这种人多费唇舌,淡淡一笑:“茶就免了,咱们明天早朝见。”
孙尚荣知道他话外之音,早朝见,也就是他想正式弹劾自己了,既然死到临头,当然得赴死一搏,冲过去伸手一拦:“卑职听说王爷功夫了得,一直没得机会求教,既然王爷来了,咱们切磋下。”
以允礼之心机,当然明白所谓的切磋,大抵是他想杀人灭口了,轻声一笑,指着外头:“屋里不得施展,咱们外面去。”
孙尚荣道了声:“嗻。”
仍旧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暗中却起了杀意,侥幸的想,假如允礼死了,自己或许能在皇上跟前蒙混过去。
允礼柔声对三春道:“穿好衣裳等我,不会太耽搁。”
三春嗯了声。
待允礼和孙尚荣前后出了房门,发现十九姑业已赶到,允礼更加放心,昂然一站,对孙尚荣道:“本王也听说孙大人文武兼备,只见过孙大人的骑射功夫,还真没领教过孙大人的拳脚功夫,那么,请吧。”
孙尚荣道:“卑职遵命。”
说着,将十指慢慢聚拢成拳头,能清晰的听见用力下骨节咯嘣咯嘣的响。
允礼仍旧端然站着,负手于后,既不亮架势,也没有接招的准备,风吹动雪白的绸衣裤,玉面生凉,更显清隽。
孙尚荣暗道,横竖是死,杀了你也算是给自己提前报仇了,突然发力,伴着吼声,冲向允礼。
没等允礼有动作,却横空射来一个人,见其将大辫子嗖的扫来,啪的打在孙尚荣胳膊上,孙尚荣哎呀一声痛叫,先看清来者是谁,再看胳膊处,衣裳已破,皮肉开裂,他怒道:“李忠,你个忤逆子!”
允礼亦是意外,李忠怎么突然到了?
房门内的三春看向十九姑。
十九姑忙道:“不是我说的。”
一众人等纷纷望去李忠。
李忠怒目圆睁,手指孙尚荣:“若非玉珈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把三春囚禁了。”
孙尚荣恼羞成怒:“李忠,我是你岳父!”
李忠呸了口:“狗屁岳父,你就是个畜生,先逼迫三春答应嫁你,现在又将她囚禁,今个我非杀了你给三春雪恨不可。”
辫子上接了假发,虽然不如自己的用来顺手,倒也比用刀用剑娴熟,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骂完,方想奔向孙尚荣,三春那里喊道:“住手!”
各位皆是一愣。
三春裹着允礼的长袍,不好出来说话,遥遥道:“李忠,谁都可以杀他,唯独你不能。”
李忠不解:“他实乃畜生,人人得而诛之。”
三春语重心长道:“你不认他做岳父,他也是你的岳父,假如你杀了他,该如何面对大小姐?”
李忠一怔,愤怒下不计后果。
三春续道:“何况大小姐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李忠额头青筋暴突,进退维谷。
这时,孙家的护院和戈什哈已经赶了过来,人多势众,孙尚荣指着允礼和李忠:“此二人擅闯衙门,给我乱刀砍死!”
戈什哈们纷纷怔愣,此二人,可是果郡王和大姑爷!
孙尚荣见自己的人傻呆呆的杵着,怒道:“混账,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为首的杨易忍不住问:“大人,这是果郡王和大姑爷啊。”
孙尚荣方明白他们为何顾忌,眼珠子一转,道:“他们不是,他们是江洋大盗,善于易容,是变换成果郡王和大姑爷而已,杀!”
杨易半信半疑,其他戈什哈信了八九,拔刀相向。
李忠待想反应,允礼道:“你带三春走,这里交给我。”
李忠想了想,点了下头,见匆匆穿戴上的三春和十九姑出了房门,他和十九姑就左右护着三春,杀退几个护院,往前头奔。
三春徐徐回望,李忠道:“你放心,王爷对付这些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三春哪里能放心,此时的孙尚荣已经穷凶极恶,连允礼都想杀,他这是明白自己气数尽了,但自己不走,除了给允礼添负累,于他无益,唯有同李忠和十九姑离开孙家。
出了孙家,当然要回李家大宅,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