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小龙虾是一门技术活,这一点是肯定的。
对从未钓过小龙虾的人来说,怎样把小龙虾从水里钓上来,会毫无头绪,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钩子,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钓饵。
但对会钓小龙虾的人来说,so easy!
比如说田律。
周安从他家离开之后,他就马上开始着手制作钓龙虾的钓竿,钓竿很简单,拿斧子去屋后砍来五根一米五左右的树枝就搞定。
每一根大约拇指粗细。
钓线也简单,直接从家里找了一团缝被单的粗棉线就行。
至于钓钩?
不好意思,钓小龙虾根本不需要钓钩。
每一根钓竿上绑一根米许长的棉线,钓小龙虾的钓竿就算制作完成,简直傻瓜式操作。
不到半个小时,田律就将五根钓竿制作完毕,然后他就拿铁锹和一只塑料小桶,去屋后的垃圾堆里挖蚯蚓,肥大的黑蚯蚓就行,很好挖,一锹下去,往往能挖四五条,片刻工夫,就挖到几十条。
差不多已经够用。
“野狗!你又想干什么呢?你就不能歇一天吗?你哪儿那么多精力,天天变着法子的玩?你早上搞的螃蟹和藕还没吃呢!”
赵丽从后门出来,准备上茅厕,看见田律兴致勃勃地在垃圾堆里挖蚯蚓,她眉头就是一皱,既恼火也无奈,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有时候她很欣慰,有时候却难免血压升高。
欣慰的时候,是田律热情高涨地帮她干活,并且漂亮的小话一串一串地从他口里出来,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很欣慰。
血压升高,就比如此刻了,田律根本闲不住,一有机会就玩一些她想都想不到的东西,比如他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拿竹竿去捅马蜂窝,目的只为能烤一烤马蜂窝,尝一尝马蜂窝里的蜂蛹。
还比如大半夜的,他睡的好好的,就有可能突然心血来潮,悄悄起床拿一支手电筒出去找野鸡。
因为他听说晚上野鸡钻在草丛里过夜,但是屁股会露在外面,只要用手电一照,它就会一动不动,在那里装死,任由人将它轻松捉走。
有这样一个儿子,她常跟人说,自己估计活不长,早晚给他气死。
不过……
“妈!你不是说我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不知道挣钱吗?我今天就给你挣钱去!你就等好吧!”
田律嘿嘿一笑,很得意。
“挣钱?就你?挖蚯蚓挣钱?谁买呀?”
赵丽嗤笑,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儿子,实在是类似的话,她早就在他这里听得耳朵起茧。
“钓龙虾,然后卖给小安!咱们村附近不是有不少小荒塘吗?那些塘里都有小龙虾,小安说了,只要我钓到了拿过去给他,他就按市场价给我钱,他从市场上买的一斤要12块钱,我打算10块钱一斤卖给他!算算我一天最少能挣几十吧?嘿嘿!”
田律说完,看看已经挖到的蚯蚓,提着铁锹和蚯蚓桶就回家,脚步轻快。
赵丽怔了怔,“真的?”
“当然了,妈!难道你觉得小安还会骗我不成?”
田律随口说着,已经大步从赵丽身边经过,跨进家门。
赵丽站在屋后想了一会,忽然笑了,低声自语:“这么说,好像还真能挣点钱呢!”
……
濮口桥田桂花家,周安还在这儿,不是他不想回家,也不是他想在大姨家混一餐午饭,而是他走不了!
电瓶车还在充电中呢,不把电充足了,他怕骑到半路就变成车骑他了。
大姨陪他说了会儿话,已经出门去村里养鱼的人家买鱼,要留他中午在这里吃饭。
好吧,不管周安有意还是无意,中午这餐饭他是混定了。
此时,大姨家里只剩他和表妹夏园园在她的闺房里聊天。
话题主要围绕他最近的小买卖。
因为刚才他向大姨解释这么快能还钱的原因的时候,不得不说一点实话,要不然那些钱大姨根本不收,一开始她和周安二舅一样,以为是大舅母去他家催着要钱,把周安一家搞怕了,所以不知道从哪里借来这些钱还他们。
濮口桥距离田屋虽然有十几里远,但现在距离大舅母去他家要钱,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周安大姨前几天已经听说那件事。
周安费了不少口舌,才让他大姨相信这些钱是他自己挣的,而不是借来的,她这才将周安还的钱收下。
大姨那里过了关,但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夏园园的好奇心却噌噌地上涨,刨根问底的小问题是一个接一个。
如:“15块钱一份螺蛳?45块钱一份小龙虾?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爸一天才挣三四十,你卖这么贵谁吃呀?”
类似的问题,周安最近早就听过不知多少次,周家村很多人都问过。
还有,“你真打算就这么卖小龙虾和螺蛳卖一辈子了?万一以后你这生意做不下去了,怎么办?”
等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安就陪她扯闲篇,半正经半扯淡地回答着。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被糟蹋。
……
午饭时间,且不说周安难得来一次大姨家,大姨准备了多少好菜招待,先说说田本业这边。
田本业和田本才的房子不相邻,田屋村地广人稀,当年家家户户吃不上吃的时候,田屋村饿死过很多人,一些人家更是死绝。
于是,田本业和田本才成年后,便都有机会各弄一块地基盖房。
田本业家条件不错,几年前就盖了一栋二层小洋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