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倒有些意外,齐悦然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当即分析起来,陈帝这举动有何深意。
孙青静静等着,他只负责将得到的消息传达,大小姐做出什么决定,他再传回去就好。
齐悦然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许久没有出声。
“吴叔和周叔什么意思,他们还是要回到军中吧?”
“属下不知,但似乎,大家都有些茫然。”
“茫然?”
“皇上承认大将军是冤枉的,可是并没有选址迁坟,也没有张榜天下澄清。原本因大将军被贬的诸位将领也没有官复原职。”孙青愤愤道。
“空口白话堵住了百官的嘴。”
“是,兄弟们都是这么说的。最可气的是太子,他明明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想到陈源和齐悦然的关系,孙青不好多说。
“他是陈国的。”齐悦然淡淡说着,转身朝外面走去。
“殿下可能要过来了。”孙青忙补上一句。
齐悦然停步回头:“到这里,议和?”
“不是,暗中前来的。”
齐悦然转瞬想清楚,笑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们,还有诸位叔叔,皇上是皇上,陈国是陈国。”
“大小姐,别人不懂,你也不懂吗?”
“什么?”齐悦然不知他所指为何。
“大道理属下不会讲,但是入伍从军,对大多数兄弟来说,别说什么保家卫国的大话,不过是挣得军饷养家糊口罢了!我们愿意留在军营,我们做现在这些事情,为的是大将军,是公道!”孙青眼圈泛红,胸脯起伏剧烈。
齐悦然也红了眼眶:“你们敬服父亲,就该知道他是最不愿开战的人。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事已至此,我们最该做的,就是维持现状,让陈国稳定,不要再起战火。”
孙青依旧愤愤:“大将军被诬陷的时候,我们本该拼了一死反抗的!”
齐悦然摇头:“父亲不会同意你们那么做的,守卫陈国和百姓是他要做的事。现在,该怎么做大家心里有数,不用担心我们姐弟。”
“大小姐!”孙青只感觉一肚子委屈,不知如何说,也知道讲道理,他不是对手。
“保重。”齐悦然轻轻跃起落在墙外,很快远了。
议和地点定在交战之中保存最为完好的望庭,大战结束时日不多,城中已清理了破败之物,重建难度不大。陈国使臣住进燕军安排的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心中百感交集。议和尚未开始,望庭府衙他们都没资格进去了。
三位议和使一起用餐,肃王哀叹连连,直说子孙不如人,败了祖宗家业,令祖宗蒙羞,他日闭了眼无颜见祖宗等语。这话王坚和付洪听了一路,谁都不理这茬。
肃王是陈帝的叔叔,辈分足够,可以代表皇室答应一些事情,这是他被派来的原因。但真正的决定权不在他手里,主要还是王坚和付洪。
付洪凑近王坚,说道:“王大人,打仗我还算内行,跟他们斗心眼,比嘴皮子我就不是个儿了,有劳王大人费心!”
王坚笑笑:“客气,客气。同是为国效力,何必计较太多。不过眼前局势,对我们不是很有利啊。付将军跟他们斗了多年,可知他们有什么缺陷顾忌?”王坚是文征力荐的,确是有本事的人,但也知道放下身段谋求最大益处。
付洪笑了笑,道:“王大人也是熟知诸国厉害关系的人,这等小事还用问在下吗?”
“知道是知道一点,但哪有付将军这等经验丰富的老将看的明白,离京之前,文相可是再三嘱咐过,一切与付将军商量着来。”
付洪明显的高兴了些,说道:“我也正要与王大人说这件事,边境传来的最新消息,西宋怕是要帮我们一把了。”
鸿胪寺掌管一切对外事宜,消息十分灵通,王坚自然也知道。他点着头道:“确是我们的机会,只是那小皇帝,能扛得住内忧外患吗?西宋多少年都作为燕的属国称臣纳贡的,国力早已被榨干了。想翻身可不是一时意气就能做到的!”
付洪:“不瞒大人,以前大将军……”语气一顿,又道:“齐大将军就曾说过,若西宋崛起,便可互相牵制,三国胶着,战事或会少些。”
王坚点着头:“大将军,确实有远见,只可惜啊!”
燕国这边,杨少卿,严开修整了两日,养足了精神,准备动身前往望庭,日出动身,入夜前可到。
霍远不去,将他们送出城。看到侍卫服饰的齐悦然跟着卢平许松在霍连杰前后寸步不离,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姑娘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确定没见过她,那就是有什么长相跟她相似的人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会是什么人呢?
迎着晨风,议和队伍再次上路。
骑在马背上的霍连杰神清气爽,左顾右盼,招手叫来齐悦然。笑道:“还有几天?”
“五天。”无头无脑的问话,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啊,即便你恨不得马上消失,也还是要坚持到给过银子的日子。”
“那是,拿钱办事。在这几天你若是死了,我良心不安啊!”齐悦然说的很随意。
卢平气道:“胡说八道,闲得没事咒我们世子爷!”
齐悦然:“若不是怕死,他找我做什么?”
“你……”
霍连杰摆摆手制止他们进一步争吵:“也好,简单明了,目标明确。穆言,你住在哪里,若是有朝一日我还需要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