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杰结结实实落在光滑的石板地面上,滚出去好大一截。
“世子爷……”
“世子爷……”
亲卫们一半冲上去查看,剩下的抽刀出鞘怒视残破的马车。
车夫听到身后巨响十分干脆的扯起马缰绳,车已经停下了。
“什么人,出来!”虽然最大的可能是里面的陈国大小姐动的手,但也不排除还有第三人偷袭的可能。有这种猜测是因为霍连杰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只有齐悦然一个人听到了。
齐悦然从车上跳下来,吓得众侍卫齐齐后退一步。霍连杰被人扶着站起来,哈哈大笑道:“放下刀,紧张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别添乱!”
侍卫们面面相觑,是不是有点过于,剧烈了?
齐悦然冷笑:“霍连杰,你很享受是吗?”
“当然,不是有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他揉着摔痛的胳膊肘,走近几步。“我愿意……”
齐悦然突然出手,掐住他的喉咙。
众侍卫同时拔刀相向,齐悦然身后的西宋侍卫略一犹豫,也拔刀对上燕国侍卫。
“我忍你一路,非要逼我动手吗?还是你真有那么笃定,我不会杀你?”
“放开我们世子!”众亲卫喊道,同时脚下调整位置,伺机偷袭救回主子。
霍连杰摆摆手,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嘶哑着说道:“我就是笃定,你不会杀我,呵呵……”
齐悦然手上力度又加两分,霍连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神色还是那样,不见一丝紧张恐惧,一脸地痞流氓混不吝的贱笑。
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有人喊着:“出了什么事,刚刚是什么声音?”是陈崇。
走近看到双方一触即发的架势,陈崇急忙上前拉架。分开两人后第一句话对着齐悦然道:“他没伤到你吧?”
霍连杰亲卫看不下去了,喊道:“这位大人,你没看到是她要杀我们世子吗!”
陈崇见齐悦然摇头,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对质疑他的那名侍卫道:“你家世子爷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吃亏?对手还是女子呢!”
众侍卫语塞,竟无言以对。
霍连杰喘过气来,就呵呵笑着,什么也不说。
“正巧我身体不适,就早点出来了,听到响动还以为有刺客,既然没事,霍世子就坐我的马车吧。”
霍连杰酒劲上来,加上刚刚那一下子,有些头晕起来,便由着侍卫扶着自己坐上陈崇马车。钻进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看到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突然就很不高兴,大喊一声:“陈崇,你给我躲远一点,她是我的!”
陈崇给这一句震得心头一哆嗦,看向齐悦然,她什么也没说,迎着他的目光,不解释。
陈崇站在齐悦然前面对上霍连杰:“你已经杀过她一次了!”
霍连杰仿佛满腔热火被浇了个透心凉,脚下一歪倒在车厢里。扶着他上车的亲卫免不了又是一阵忙乱。
“后面有马,我送你回去吧,皇宫里已经帮你说过了。”
“好。”
一路上,除了马鞭声,马蹄声,侍卫们的脚步声,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将霍连杰送进使馆,众人再转道去宜兴坊,一直到齐悦然家门口。
陈崇挥手示意众人站远一些,说道:“虽然知道是他一厢情愿,看你这么默不作声的,我心里其实有些打鼓。传言说……”她曾被他俘虏,女子落到男人手中,什么都不好说了。
齐悦然:“那个不是我,是太子安排的替身,我确实潜入到他身边,是侍卫的身份。”
“哦,”陈崇算是松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当然,他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传言是真的,会比较麻烦,毕竟那种关系,很难说清楚……“我相信你,但流言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他不在津州还好,此时你们都在,怕是有些人想要中伤你,会在这件事上动脑筋,不如,把那位姑娘……”
“跟她没关系,她已经帮过我,我不会再把她拉下水。”齐悦然明白陈崇的意思,事关名节,她的名节重要,别人的也同样重要,她不能那么自私。
陈崇有些焦急:“如果不能请那位姑娘出面,你怕是百口莫辩啊!”
“我又没打算嫁人,管他们怎么说!”
陈崇呆愣下,管家过来开了门,齐悦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进去了。
管家倒还知道跟他问个好,才把门关上。陈崇心里有些复杂,没打算嫁人?气话还是真有此意?
次日一早,大内侍卫正式巡视之前都会被副统领训诫几句。
齐悦然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将各种神色收入眼底,目光暗沉,道:“孙驰,你似乎有话要说?”
他确实正有此意,走到前排笑道:“听说昨晚大人亲自护送大燕霍世子回驿馆,坊间传闻,你二人有些特别的关系,属下担心……嘿嘿”不怀好意的笑,大概是个男人都懂。
齐悦然微笑:“昨日晚宴之上,有位大人想欣赏我的剑舞,我看他与孙侍卫面相有几分相似,不知,是否令尊?”
“那位正是我家二叔,刑部侍郎孙据。”
“失敬失敬。”齐悦然笑的和煦,“一日夜过去,不知孙侍卫长进多少,来,我们再比试一番。”
孙驰脸色一变:“属下不是副统领对手。”
“无妨,因为不是对手,才更需要多多切磋,找出破绽。”齐悦然说的淡漠,一挥手示意其他人散去,独留下孙驰。林逸倒是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