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自称长孙宛然,而长孙延也从未见过长孙宛然,她的眉眼画得确实与长孙宛然无二,所以在玉染走近了之后,连长孙弘都看得有些晃神。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但下一刻,长孙弘还是立马站起了身,从苏久的手中接过了扶玉染的任务,让玉染坐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口中还一边道“宛然,你怎么过来了?你今早醒来伤口还痛得厉害。”
事实是,真正的长孙宛然伤口是真的深,此时绝无起床的可能。所以这一个,长孙弘心知肚明,一定是玉染无误,所有长孙弘只敢扶玉染的右侧手臂。
“长孙千金为何带着面纱?”刘王后突然笑问。
玉染动了动嗓子,片刻之后朝王后点头出声“回王后,小女受伤时脸颊也被划伤,唯恐惊到圣驾,故带上面纱。”
“真是有心了,刚才还听闻王爷说千金受伤,所以不能一见呢。”刘王后和安君不同,是一位贤淑的王后,可就是不能讨得安君欢喜,所以也被有所冷落。
“父亲吩咐小女呆在房中歇息,可小女想到君上与娘娘到来,委实不好不来相迎,这是对君上与娘娘的不敬。”玉染这一席话既带有闺中女子的单纯敬意,又是将话语说得圆滑,至少不会被挑出刺来。
就在长孙延移开注意的一刻,玉染也同时抬起眼眸,刚好对上坐在对面谢意远的视线。
玉染眼角微扬,一瞬之间似乎眼底浮起了几分隐约可见的笑意。
谢意远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兀自抿起酒来。
熟悉玉染的几人不会看不出来。
“我女儿的屋中从不摆放熏香。”歌舞曲乐之声响起,长孙毅低沉的声音在玉染耳边响起。这声音很轻,唯有玉染可以听见。
玉染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提起,她没有回应,也还是淡然自若。
“南玉,你不是说不过来的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长孙弘先瞥了一眼安君,见安君的视线暂时没有看过来,于是悄悄地凑到玉染耳边问道。
玉染看了一眼长孙弘,眼光陡然锋利几分,可同样没有开口。
“王爷,孤近日来心中难得惶惶不安,江阳城粮草被烧,薛将军被指证通敌宁国,孤就怕又生出什么事端啊。”安君长孙延意有所指道。
湘王眼中深了深,他起身,朝着长孙延作揖,“君上,薛言通敌之事现在还未被证实,而江阳城的粮草补给已从附近城池暂且调配部分,还请君上不必惊慌。”
“是吗?王爷办事就是够快。这事情刚出,王爷连粮草补给都准备好应付了。”长孙延眼眸幽深,其中寒冽不止,他眯了眯眼,深深盯着湘王。
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出了长孙延话中之意,而湘王仍旧平静地回应道“这是臣的本分。”
“你坐吧。”长孙延挑起眉梢,冷笑说道。下一刻,他又转而看向长孙弘,“世子前几日救了孤的六皇子,孤还没有好好佳赏呢。”
长孙弘似乎原本还在盯着玉染的侧脸愣,在听到玉染的一声细微轻咳之后,他随即回过神来,起身朝着安君道“君上,六殿下年幼,我保护殿下是应该的,不需要奖赏。”
“这怎么行?”长孙延眼底阴恻,面上却是浮着颇深的笑意,他一抬手,说道“孤的六皇子回到宫中之后对世子还有那位南玉姑娘的印象很好,既然世子现在别无他事,那孤就擅自主张了,以后孤的六皇子就以世子为师,世子以为如何?”
“我当六殿下的老师?”长孙弘蓦地瘪起眉,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湘王长孙毅也随之起身,“君上,我这长子缺少教养,成日在外肆意放纵,无人管教。若是让他教导六殿下,怕是要将殿下带入歧途,还请君上三思啊!”
长孙弘闻言,偏过头表情细微地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不希望他被安君给算计进去,所以想尽力帮他脱身,可他父亲贬他的话实在是说得太顺口,就好像平日里听到的那样,让他一时间听着不算愉快。
“好了,不必再多说,孤已经决定了。”长孙延一摆手,随后说道“再说了,孤和王爷的想法这次倒真不同,孤倒觉得世子虽说性情不羁,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孤也希望世子能够为孤分忧啊。孤向来最疼爱六子,以后孤的六子可就要交给你了——世子。谢侍郎也一定认同孤的决定吧?”
当长孙延问到谢意远身上时,谢意远微微敛眸,他放下酒杯,起身作揖道“一切但凭君上决定。”
让长孙弘成为六皇子的老师,其实原本是谢意远的主意。
正如同玉染一开始的猜想,先让世人知晓安君对fēng_liú不羁的湘王府世子已然施有恩赐,然后再接连报出湘王府想要谋逆弑君的罪名与证据。
世人最容易受到蒙蔽,他们也许只知表面,却并不能知道宫廷斗争的阴谋。
到最后的结局就会成为世人皆认为安君长孙延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君王,而湘王府则是谋反的乱臣贼子。
所以玉染才会说谢意远是个聪明的人,他实在善于利用人心。
只是,现在……
谢意远慢慢抬起头,他在坐下之前目光似乎与玉染撞在了一块儿,他的眼底幽幽,却沉静稳重。
他谢意远既然答应了玉染,就不会食言。从此之后,他不会再将湘王府的事情随意泄露给安君。
只是还有一事让谢意远格外担忧,也就是接下去安君安排的行刺自己的举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