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兰斯大主教
时任兰斯教堂的主教是德—塔列朗,在彭杜瓦斯少尉的描述中,这位兰斯大主教那是一个50多岁身材矮小的干瘪老头,一个面目可憎的外表让人感觉阴森可怕,由于“长时间被禁欲主义的道德观严重束缚,而导致其丧失正常的人性情感和思想,进而堕落为一个令人厌恶,腐蚀神圣教会的大贪—污犯。”
显然,情报官是受到夏尔—德马雷教士的影响。但凡兰斯的中低阶教士中,没人喜欢自私贪婪的塔列朗大主教,有人讥讽大主教一生宣称是为上帝敛财,只是高高在上的天主无法下到人间取款,于是德—塔列朗主教大人就代而劳之。
在罗马天主教会中,只有主教和红衣主教(枢密主教)之分,没有大主教这一职务。称呼某人为大主教无非是其担当主教的时间长,或是教区管辖范围广。
当兰斯附近的乡间,大部分农村妇女和女孩都没有鞋袜时,德—塔列朗大主教在主教堂举行包括圣洗、坚振、婚配、圣轶、告解、终傅和圣体圣事(也就是所谓的弥撒,最神圣也最频繁)等七件圣事的祈祷活动时,身穿的华丽外套就有分为白、红、黑、绿、紫各种颜色,其总数量多达300多套,为此还在主教堂里建造了一间专供大主教陈列外套的成衣房。
主教的标志性颜色为紫红色,而等级更高的红衣主教为深红色,也称枢密红。与一般神职人员的黑色长衫相对,主教会有一套紫红色的长衫作为常服,其样式和黑色长衫无异,唯一的区别只是颜色,其中腰带和小圆帽一定是紫红的。
在半数兰斯的平民依然穿着笨重的木屐(很多农民连木鞋都没有)在石板上费劲的行走时,德—塔列朗担当尖头小牛皮鞋一款,就有100多双。单靠什一税和赎罪税(上述两税在16世纪的宗教改革运动中,瑞士、北欧各国、以及德意志北部邦国的新教中已被取消,但法国天主教仍保留,直到月才被制宪议会下令禁止),德—塔列朗大主教在一年里的收益就不低于60万里弗尔。
如果再算上兰斯大主教霸占的天主教资产,诸如葡萄种植园和香槟酿造厂等,以及他为国王夫妇,巴黎大贵族,以及富豪商人举办各种大小弥撒活动,贩卖包括各个修道院的院长、慈善救济堂(含教会医院),以及本堂神甫等重要职务,能从中赚取各种的“劳务费”,其总年收入不下一百二十万里弗尔。
在兰斯,到处流传着一则讥讽德—塔列朗大主教的敛财笑话。据说是一位极其虔诚的天主教信徒夫妇,因为厨娘的不小心,将一筒咸猪肉当做金枪鱼吃进了肚子里。夫妻俩身为教徒颇为内疚,于是派大儿子去向德—塔列朗大主教请教赎罪的方法,并按惯例要大儿子带给大主教一笔钱,用以资助天主教会的神圣事业。
可事情发展的最后,情况却变成大儿子根本没去见德—塔列朗大主教,而是私下扣留了父母交给他的钱,拿到一家餐馆里痛快的花了个精光。之后,大儿子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并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父母宣布说:“罪人们已经得到了宽恕,阿门!”
等到巴黎发生大革—命之后,各种限制天主教会的法令也随之陆续出台,最初是什一税被取消,赎罪税同样被明令禁止;接着,由于制宪议会收回了教会的人事任命权,导致那些花样百出的“劳务费”大为减少;更为可恶的是,制宪议会和内阁政—府联合发行了指劵,以各种教会资产作为抵押,弥补国库的亏空。
所以在年初,兰斯市政厅和国民自卫军决定站到杜伊勒里宫和国王路易十六的立场,宣布抵抗来自马恩省公社,以及制宪议会的各项非法决议时,德—塔列朗大主教基于自身的利益,义无反顾的站到了城市保守派这一边。
由于政教军三位一体的高度统一,促使兰斯内部保持了一致对外的团结性和凝聚力。在将近1年的时间里,无论是沙隆的马恩省公社,还是巴黎的制宪议会,都对此无计可施,数次出兵镇压未果后,不得不默许了兰斯一带的半独立状态。
但到9月份的时候,巴黎方面传来了坏消息,一个名叫安德鲁—弗兰克的税务检察官,传闻还是在兰斯孤儿院长大的家伙,居然被制宪议会授权组建一支香槟混成团。不久,马恩省公社也授予安德鲁为副总检察长的要职,专职处理兰斯问题。
最初,德—塔列朗大主教与众人一样,认为这不过是制宪议会和马恩省公社虚张声势的表现,越发暴露了他们的软弱与无能。然而,等到两个月后,上述传闻得以被证实:1500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400名战马以及15门大炮,组成的香槟混成团已经进驻到距离兰斯不足150公里的凡尔赛军营,两地之间,仅有3到5天的行军路程。
当危机迫在眉睫时,兰斯大主教终于想到了他那桀骜不驯的浪荡侄儿,他写信给小塔列朗让其与安德鲁进行沟通,避免事后的政治清算。但结果很不如人意,尽管大主教为此给小塔列朗主教支付了高达2万里弗尔的“办事费”,但油腔滑调的侄儿依然没能为兰斯大主教叔叔把交代的事情办好。
唯一的答复,却是只是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主动辞去兰斯大主教职务,交出霸占的所有教会资产,上缴一半包括现金存款在内的属于主教个人的财产。
谈判破裂后,兰斯大主教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开始做最坏的打算。期初,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