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得已经麻木的难民、杂役们多是冷漠的听着,他们已经没有半分精力做出反应,只是在机械式的挣命而已。但众人的心中都很清楚,就算不出声应募,真到了攻城的时候,还不是要他们推拉攻城器械,填城外的壕沟、护城河,甚至用血去涂城墙?
人群中有些还有点气力的男人们,却抢上前去。他们多少怀着一点指望,补了镰刀军团,也许待遇会好些,同时也可能会有更多机会活下来!那军官对涌过来的人群捏捏敲敲,挑挑拣拣的,然后对着身后堆成了小山一般的从尸体上剥下来的器械堆,道:“其领器械,还有力气披甲的,只管穿上!”
至于剩余的人群,则被他手下的一些军士连踢带打的驱赶回了杂役、难民群中,...
雨雾泥水当中,这些连装备着乱七八糟的武器装备、连杂兵都算不上的壮丁们,被分队裹挟在已然不成模样的原有的军士中,当然,就是这军官,又何尝还有多少人的模样?
至于其他退下来的人马,过了土堆,就摊手摊脚的躺在泥水当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没有挣扎起来的精力。一个带队军官,脸上裹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伤布,露出的另外一只眼睛,也是红了,看看土堆上头,咬牙直奔上去。
这土堆上面,有着油布搭建起来的大雨棚,满满的都是看起来营养良好的东蛮人以及半东蛮人军官。他们只是低声谈笑着看着这些镰刀军团的军士们带着边东地面上的遗民们在泥水血腥当中挣扎,而自己却个个脸上都是轻描淡写的神情。
格雷*佩里斯上将就在一座最大的雨棚中,坐在一个马扎上头,回头和侍立在身后的蛮人将官们谈笑。塔利*马特也侧身其间,不过他的位置却十分靠后,此时他的人马死伤惨重,可他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格雷*佩里斯上将问一句,他就恭谨的低声回答一句。
葛兰*桑达重伤之后,镰刀军团在索拉城城下的最后抵抗,终于崩溃。一部冒死断后,几乎全部伤亡殆尽,这才掩护着葛兰*桑达蓝道*提利他们逃走。塔利*马特和蛮人骑手联合,两天之内,直追到摩尔根城左近,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进摩尔根城城!
格雷*佩里斯上将续亲率大军南进,他没有留在索拉城,而是督促着塔利*马特主力团的一千余人,大部也都带了出来,还有收拢整编起来的两千余溃兵,加起来号称一万。在索拉城到摩尔根城的途中,格雷*佩里斯上将张开骑手,将沿途所有能看到人全部征发随军,沿途还幸存下来的村、镇、城堡,全部焚烧。原来还多少能用人烟凋零的边东,一下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塔利*马特所部也未尝没有议论------格雷*佩里斯上将的确是履约没有插足许给塔利*马特的地盘的承诺,但是撒哈拉公国似乎也不再想要这块刚刚从诺森夺过来的边东之地了,所以才会就想将其烧杀成白地,好让诺森东征联军前进顾虑更大,让他们前进的步伐更缓,当然前提是如果诺森东征联军打算东上....
毕竟有人才能恢复生机,才能控制住边东,如若边东的诺森人十不存二,再也经不住这般肆掠了,这位格雷*佩里斯上将,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就算将葛兰*桑达擒杀,摩尔根城肯定也平了。他们这支换了军团长的镰刀军团,守着这一块白地,到底还有什么能力替蛮人守住这边地....?
可是到了此刻,塔利*马特也已然是骑虎难下了,事实上他比手下的任何人都想的要深,也更清楚蛮人的意图,这些蛮人压根就不相信已然分裂的镰刀军团能够守住边东之地,所以格雷*佩里斯上将至今都没触动空骑协助攻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消耗,不但在消耗着边东的元气,也在消耗这镰刀军团的元气。
但看着周遭的蛮人大军,塔利*马特更加清楚,他目前只有奋力向前这一个选择。
蛮人自然如莫里所料,不会在城墙底下填命,他们清楚,一旦大军退去之后,没有大规模的蛮人军队驻守,这边东之地迟早会被诺森重新收回,镰刀军团的降而忽叛的性格已然让格雷*佩里斯上将不能再予以信任,所以才会有了这幕昔日袍泽杀红了眼的一幕
自从塔利*马特所部和驱使的杂役、难民,在将摩尔根城合围定了之后,数次扑城。死伤枕藉。摩尔根城守卒不到三千,城墙比索拉城弱了一些。可是在蓝道*提利的拼力血战之下,一直打到天降大雨,仍然攻之不下!
塔利*马特的心腹们心中也是越发的憋屈起来,谁也不知道,在这摩尔根城城下,还要填多少性命,而格雷*佩里斯上将大军,又能在此停留,支应他们多久?边东之地之后又是如何形势...?一切的一切都开始让人忧心不已....
就在这时,一名镰刀军团的中校从雨棚外跑了上来,侍立在格雷*佩里斯上将身后的蛮人军官人人变色。毕竟此时就算是镰刀军团将军塔利*马特侧身其间,都要加倍客气。这个帐外的军官,竟然就敢这么直愣愣的上来冲了进来!
格雷*佩里斯上将身边的近卫,顿时纷纷上前,一把将他架住,按到在泥水当中,也不废话,制式武装被扒了下来,马鞭夹杂着粗口劈头盖脸而下,打得这个镰刀军团军官只是在泥水当中翻滚。可那军官倒也也当真硬气,一声哀告都没有,只是在翻滚的同时,厉声惨呼道:“将军,俺们攻不动了!扑到城下,负责压制城墙射手、支援俺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