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因为安书瑶一段话,再次被毁。
空气中,漂浮着难掩的尴尬。
钟天成将手里的棉签丢进垃圾桶,眸光冷硬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尤其是感情。你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就不怕以后打脸吗?”
“即便打了脸,我也绝不会选择你就是了。”
钟天成吃瘪,推开了医药箱,“阿思,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纯心想把我给活活气死?”
“我只是说出我心里真正的想法而已,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美国接受了你的帮助。”
“行了!别说了!”
钟天成愤怒的站起身,“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本来特别生气,可看到安书瑶脖颈处的伤口还是往外淌血,喷发的火气又小了一半,眼中多了一抹心疼。
这时候,有路叫来为钟天成包扎头部伤口的医生来了。
钟天成瞧着安书瑶冷漠的脸,心凉了半截,“看住她,别让她跑了,更别让她看到迟严风。”
“是。”
他将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抽回,离开了餐厅。
安书瑶听到他的吩咐就来气,他刚走,她也起身上楼。
另一边。
钟袅袅从安如雪的别墅里出来,便想到了该怎么筹备婚礼的事情。
凉国有传统,所有王子结婚都会举行困兽比赛,给婚礼助兴,当天,凉国所有尊贵的人都会出现在观赛席。所谓困兽比赛,就是把一群人关在猎场里,让他们自选对手两两比赛,最后评出优胜者,拿到新婚小两口送出的礼物。
这个比赛,为了获胜,可以采取任何手段,没有人在乎过程,即便在乎,也是在乎过程够不够精彩,够不够有意思。
猎场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打死对手,都无罪。
通常会被送去猎场里的,都是一些犯了很大事儿的死刑犯,在婚礼之前,也就是比赛开始之前的一个月里,为了让场上的比赛有看点,他们会提前一个月被送往秘密基地进行死亡培训。
她要利用这场婚礼,把和龙庭相关的所有人都送去死亡培训基地,离开这座湖中心的别墅群,他们才有逃离这里的可能。
否则,就凭二哥的势力,她就是生出三头六臂也救不出来那么多人。
她连把龙庭救出水牢的本事都没有。
仔细想一想,她这个三王子当的委实有点委屈。
既然要结婚,还是和关押在这里的人质结婚,首先肯定要经过爷爷和妈妈的同意,随后再去告知两个哥哥。
对于结婚的真正的目的,别人她是一定要瞒着的,但是母亲这里,钟袅袅觉得自己应该是瞒不住。
可是她要怎么和母亲说,才能让母亲同意自己冒险呢?
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母亲所住的别墅门口。
钟袅袅的母亲叫程玉然,被人尊称为程夫人,是老国王的儿子,钟大山的小妾。钟天成和钟天磊的母亲是钟大山的正妻,但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凉国皇族以女为尊
,只有女儿才有继承权。
但是,这并不代表男人没有野心。
比如钟袅袅的爷爷,老国王,他就是从自己姐姐的手里,抢走了国王的位置。而后,传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钟袅袅的姑姑。
奈何,姑姑掌权没有超出三年,便因为一场意外去世,生下来的唯一女儿,也被人人贩子偷走,不知所踪。
爷爷虽心痛不已,但为了自己的小孙女,只能被迫接管皇权,开始全世界范围内寻找那个遗失的孩子。
听母亲说,当时姑姑去世后,没有合适的备选人顶替,皇室内波涛汹涌,所有人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这时候,她一个小妾生了个女儿。
母亲怕自己步入姑姑的后尘,也怕她被拐卖,所以出生时便宣称她是男孩子,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这些年,他们母女在凉国小心翼翼的生活,尽所能的降低存在感,这才在波涛汹涌的皇权争夺下,留有一寸之地。
如果钟袅袅现在告诉她,她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冒险结婚,母亲还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想到此,钟袅袅不禁打了个冷颤。
可她已经答应龙庭了。
她这个人,特别相信眼缘这件事,她看着龙庭就特别有眼缘,她着魔了一样,毫无理由的想帮他。
不管了。
站在庭院中间,钟袅袅做了个深呼吸,迈步朝别墅里走去。
刚进门,负责照顾程玉然的保姆卫嫂上前,恭敬道:“少爷,您回来了。”
“恩,回来看看我妈,她最近怎么样?”
掐指算起来,她大概有半个多月没有来这里了。
不等卫嫂说话,程玉然拄着拐杖走出来,宠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忘了自己还有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呢。”
“妈!”钟袅袅花蝴蝶一样飞扑过去,抱住她,“妈,好久没来看你了,我好想你呀。”
“就知道说好听的,想我还这么久不来看我?”
“那人家忙嘛!这一闲下来,我不就赶紧过来了。”
程玉然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说:“怎么几天不见,和说话的口气都变的温柔起来了?是不是忘记了,你可是个男孩子。”
“哎呀我记得的呀,我在面前可刚了呢!这不是在妈妈你面前嘛,要会撒娇。”
“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