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北雪纷飞,而那时的梅花居却天亮雪停了。
雪是有味道的么?
雪是甜的。
……
秀儿起床伸了个懒腰,她这么一伸展便觉得手臂好是疼痛,她将衣袖卷开才发现那毒又蔓延了一寸。
她很想难过,可她不能难过的,南宫书见了她难过会不开心的。
“南宫书……”她迟疑了好久才轻唤这么一声。南宫书正靠在火炉前昏睡,她在想若是唤不醒就让他多睡会儿……
“谁!”南宫书却猛然睁开眼,他下意思地手握腰间,眼神更带有丝丝杀意!
秀儿被这一闪而过的杀气所震慑,她再也不敢说第二句话。
南宫书还是抵不过睡意,他本说想小憩一会儿,可没想到被人唤醒已是天色大亮。他赶忙回避眼神并化作柔情,可就算如此依旧无法避免二人眼神交接的尴尬,他一时语塞:“我……”
“你什么你,我手疼了……”秀儿噘嘴并举起自己的手,她的索爱是想给南宫书一个台阶下。
“好勒,我给你揉揉。”南宫书坐上床沿,她替秀儿揉捏着手臂又轻又温柔,转而他又用下巴指了指里头空空的床铺问道:“秀儿姑娘,难道你就没发现少了个人么?”
秀儿眨了眨大眼睛:“我就是瞎子也发现虞姑娘不见了。”
“那你不感到意外?”
“我为何要感到意外?这都快过年了,虞姑娘没准入回家过年去了。”
南宫书打趣道:“她不辞而别你却为她编造理由,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秀儿浅笑,她的模样绝似大家闺秀,只听她轻吐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好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成相识!”
“咵!”
门开了,带来少许寒风。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踏步走进,他身后还随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二人还拎着不少的家当呢!
是齐冥与曲儿来了,迟来了一天。
曲儿将齐冥的袍子轻轻取下,她们恩爱的模样可不像是才认识的。曲儿边将袍子披挂边道:“书秀的身世只有我一人知晓,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呢——南宫公子,你想不想听听?”
“曲儿姐——”秀儿才要制止,但南宫书却赶忙出声打断道:“曲儿姑娘快说来听听先,若是我满意,这梅花居的房租就不收你们的了。”
“那这不是秘密的秘密可真是值得呢,”曲儿用杏花之眸瞧向秀儿,她又问道:“书秀,姐姐就像省些房租,你该不会怪姐姐吧?”
秀儿瞧了房中其余三人,她轻声一叹自己述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我不过是个落寞世家的遗女,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反正是悲惨习惯了,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了……”
她边说眼泪边在眼眶中打转,悲惨一旦成了习惯,怎一个哭字了得?
南宫书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入怀后她才泪雨如下:“是曲儿姐中途救了我,要不然我早就饿死在这无情的世道上……”
“通州城的秦家?”南宫书试问。
“嗯。”
“秦长歌是你的谁?”
“我亲哥哥!——你知道我哥哥?”秀儿泪眼汪汪地瞧向南宫书。
齐冥霸道的脸庞也稍显些遗憾,他长叹道:“梅,天下四君子,是挚友!”
南宫书,空余恨,白成风,秦长歌!
南宫书惆怅道:“我虽与秦长歌没有太多交集,但论品性他当之无愧称天下第一君子,只可惜……英雄气短!”
“哥哥他没有死!”秀儿的印象中只有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火,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被焚毁,骨灰也要见着不是么?
南宫书很难再去安慰秀儿了,秦长歌是俊杰却不是个识时务之人。在群雄涿鹿的当世,他不应该选择对抗公孙羽……对抗公孙羽的人很少会活下去,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君子也不行!
“我会为他报仇的。”南宫书只能这么说。
“哥哥他没有死!”秀儿毅然决然,“那一夜的大火前夕,是哥哥亲自将我送出去的,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场火,他绝不可能进去送死……”
秀儿的无助与疯狂让屋中三人都对她的话不了了之,南宫书瞧不得爱人如此模样,他将秀儿搂得更紧并在其耳旁安慰道:
“好,我答应你,等你的毒解了,我亲自带你去寻他。”
“真的?”秀儿眼睛一亮。
“嗯,天涯海角都带你去找……”
“好,那我要喝药,我要赶紧养好伤!”
南宫书将火炉上的茶壶提起,原来里头是放了草药的。他悉心地替秀儿盛上一碗并递在她手中:
“喝吧,余烬煮的,温温的,要喝干净哦。”
秀儿接过药碗‘咕噜咕噜’几声便将药喝得一干二净,她抹了抹嘴惊讶道:
“咦?这药怎么是甜的?”
南宫书道:“因为我是用白雪煎的药,当然是甜的了。”
“雪不是无色无味的么?”
“雪的甜是苦尽甘来的甜。”
“那——”
“好了好了,哪儿来那么多问?喝了药就赶紧躺下休息,你想不想病快些好了?”
“哦……我想,我睡去了……”秀儿又躺了下去,她抱着美好的憧憬安然又入眠。
南宫书冲着齐冥与曲儿眨了眨眼睛,二人会意先走出屋子。他又留在屋中守候了片刻,在听到秀儿细微的鼾声后他才放心地退出了房间。
“你对女人可真是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