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纵并没有去幽州参加这次注定极为敏感甚至可以牵扯全局的会议。
会议的结果虽然还不明朗,但大致的走向他却已经完全清晰。
袭击李鸿河未果。
这场会议对于北海王氏来说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留在了帝兵山陪着夏至。
夏至有些发烧。
普通人的身体承载巅峰无敌的剑意,平日里还好,但剑意一动,身体的不足顿时就开始从各方面显现出来。
夏至的身体也变得很虚弱。
这种时候,如果没什么大事发生的话,王天纵也不想离开帝兵山。
夜色逐渐深沉。
时间从傍晚接近深夜。
王天纵的眉头一直不自觉的微微皱着。
卧室里开着台灯,黑暗的窗外海浪拍击着帝兵山的声音回荡在山上,犹如一曲壮阔磅礴却又细腻婉转的音乐,盛大而神秘。
王天纵站在窗前看着外界夜幕下的海,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睡吗?”
脸色有些苍白的夏至走出浴室,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柔声问道。
“我还在等一个结果。”
王天纵转过身,有些歉意的看着妻子。
他能猜到幽州那场会议的大致结果。
但大概的和具体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夏至哦了一声上床,在被子里脱掉身上的浴袍,对王天纵招了招手:“来啊。”
王天纵转身上床,将妻子温软的身躯搂住,没有说话。
“这次我们要损失很多吧?”
夏至靠在王天纵怀里,低声问道。
她不懂政治。
但她却知道李鸿河在中洲的地位和功绩。
王天纵袭击李鸿河未果。
北海王氏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而北海王氏付出的代价,对于已经穷途末路的李氏而言,就是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成败就是如此微妙。
辉煌了数百年的李氏,即使如今落魄,但却依旧存在。
李氏的前方到底是坦途还是悬崖,今后或许要看李天澜。
但现在,却是系于李鸿河一身。
成与败,生与死,如此直接。
“实际损失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
王天纵摇了摇头。
“江浙?”
夏至沉默了一会,问道。
“不好说。”
王天纵迟疑着:“吴正敏这次应该会离开江浙。静心可以留下来,但他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很困难,不过还是有机会的。李氏能不能拿走江浙,要看静心和邹远山之后在江浙的博弈。”
“邹远山?”
夏至有些迷茫,她知道这个人,但却没想过会是这位东城家族的大女婿去江浙。
“这是唯一的选择。”
王天纵语气笃定。
“豪门集团...”
夏至有些忧虑。
如果只是东城家族的话,虽然棘手,但也不算天大的事情。
可邹远山代表的却不止是东城家族,他更能代表豪门集团的另外一个支柱豪门邹家。
“豪门集团不足为惧。”
王天纵轻声道:“他们太过松散了,豪门集团上百年的时间里,他们的纸面实力一直都在壮大,但却不曾出现过哪怕一位总统,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李氏也不足惧,哪怕他们东山再起其实也没什么。当年我们不怕李氏,现在就更不需要去害怕。”
“那你担心什么?”
夏至用自己的脸庞摩擦着王天纵的下巴。
“我没有担心。”
王天纵笑了笑:“我只是在等结果。”
他摸着夏至的头发,轻声道:“睡吧,没事的。”
“那我睡了。”
夏至伸手摸了摸王天纵下巴上的胡茬,翻身关掉了台灯。
暖黄色的灯光熄灭。
天花板上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卧室上方,天花板开始朝着两侧分开。
整个宫殿上方都开始变得透明。
苍穹之上的繁星明月在卧室中清晰可见。
夏至从小就怕黑。
所以王天纵给整个帝王殿都做了改动。
这样即便是他不在帝兵山的夜晚,夏至也可以沉睡在繁星之中,被皎洁的月光覆盖。
夏至的呼吸渐沉。
王天纵一动不动的靠在床上。
月光在上方落下来,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庞一片清冷,模糊而阴沉。
他确实不担忧豪门集团。
也不曾担忧李氏的东山再起。
他担忧的是东南的格局。
站在他的位置上,整个中洲的局势都清晰明了,就像是棋盘。
一颗颗棋子在棋盘上交错,形成了如今的中洲大势。
而东南的局势,则开始逐渐变得扑朔迷离。
江浙,如今则是一切是非的中心。
这个李氏曾经的根本之地至今仍然被吴正敏握在手中。
如今李氏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吴正敏离开江浙。
邹远山进入江浙。
豪门集团的势力似乎也开始跟李氏合作。
邹远山代表着豪门集团的邹家。
东城家族支持李天澜的立场始终不曾变过。
那么...白家呢?
王天纵想起一些传言,想起传言中白清浅和东城无敌的矛盾。
月光下,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严峻。
最起码在那些传言中,白清浅似乎比东城无敌更加在乎李天澜。
所以白家肯定也会有所行动。
豪门集团势力庞大,根深蒂固,仅从表面上来看,他们完全不亚于东南集团和太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