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秦微白带着所有人来到了位于西湖附近的一片别墅区内。
别墅是秦微白几年前买下的,作为无为大师的养女,大师活着的时候,秦微白经常会来临安看望,这栋别墅就是她临时落脚休息的地方。
别墅距离孤山不远。
孤山还在的时候,站在最高处眺望,目力好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别墅中亮起的灯光。
如今孤山在林枫亭和王天纵的一剑之下崩塌,这栋别墅就暂时就成了李氏栖身的地方。
别墅面积极大,位置很正,花香流溢,可见山水。
跟着秦微白一起来到临安的燃火给李氏残余的精锐安排房间,秦微白则陪着李天澜。
李天澜关注着李鸿河的状态。
李鸿河换过了一身衣服,但却拒绝任何人检查他的伤势。
他看上去跟李天澜记忆中的爷爷无异,但却跟黄昏时分李天澜见到的李鸿河迥异。
无异的是三年前的李鸿河。
迥异的是今夜那一战前的李鸿河。
李鸿河的身体不在佝偻,他的身体挺直,发丝花白,但精气神却极为旺盛,他安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被月光笼罩的西湖,整个人似乎突然年轻了很多,给人一种极为挺拔的感觉。
越是看上去很美好的表面,内部就越是脆弱。
李天澜眼神中的担忧愈发浓重。
“我没事。”
注意到了孙子的目光,李鸿河笑了笑,缓缓道:“你清楚我的状态,现在对我来说,伤势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还活着,就是没事。”
李天澜走到李鸿河身边,看着他依旧红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红光满面的脸。
“到底怎么样了?”
李天澜认真的问道。
“还好。”
李鸿河默然片刻,简单的答复道。
“具体一些呢?”
李天澜穷追不舍。
“天纵那一剑,完全击散了我的武道根基,但同时也击碎了我积累了无数年的剑意,我的根基完全松散,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状态下,力量的增长会越来越快,但现在我几乎没了剑意,所以就算力量增长的很快,暂时也不可能撑爆我的身体,我还有一段时间好活。”
李鸿河自嘲的笑了笑:“这样的情况,说不定我会比之前活的时间还要长一点,我能活着,就不算什么坏事。”
李天澜默然,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后我能帮你的,怕是不多了。”
李鸿河看着李天澜微笑道:“不过你身边有了秦微白,我很放心,哪怕我现在就是死死了,也不会有什么牵挂了,天澜,我在中洲内外都给你留了一份礼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什么礼物?”
李天澜挑了挑眉。
“等你演习结束之后,会慢慢接触到。”
李鸿河轻声道,他深深看了一眼李天澜,拍了拍他的肩膀:“爷爷对你有愧,所以你拿到礼物的时候,不必谢我。”
他的目光望向孤山的方向。
孤山已然消失。
老人摇了摇头:“只是可惜了孤山。”
“孤山会重建的。”
李天澜轻声道。
李鸿河笑着嗯了一声,突然问道:“你还恨北海王氏吗?”
李天澜愣了愣。
“不恨。”
他轻声道:“其实我从来都不曾恨过北海王氏。我甚至都不恨昆仑城,这是实话,我并不认为他们做错了什么。”
对北海王氏,对王天纵, 他真的没有恶感。
他叹服王天纵的力量,敬重他的气度,忌惮他的强势,感慨北海王氏的底蕴,只是偶尔,才会想一想北海王氏当年的袖手旁观。
北海王氏当年并非是袖手旁观。
而是李氏率先窥觑北海王氏。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所有的情义,所有的恩怨,都随着当年李狂徒叛国的那一战而尘埃落定。
北海王氏再怎么有情有义,但站在李天澜现在的立场上。
他们是对手,是敌人。
李天澜不想去评价他们的好坏对错,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他是王天纵,当年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他是古行云,当年他同样也会掀起边境的那场叛国之战。
但他现在是李天澜,那他就必须站在李氏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不同的立场。
仅此而已。
“他们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
李天澜轻声道:“既然是敌人,那就纯粹一点,不谈恩怨。”
李鸿河点了点头,静静道:“如此也好。”
李氏和王氏都已经各自无法回头,今夜之后,就算有恩怨,也都一笔勾销。
当年夏至击碎李氏凶兵无尽长空的时候被李狂徒击散了武道根基跌落下无敌境。
今夜王天纵还了李鸿河一剑,同样击散了他的根基,让他即将从无敌境中跌落。
林枫亭救了李氏,但却终归没有阻止王天纵一剑了断王氏和李氏最后的因果。
今夜之后,便是真正的两清了。
......
秦微白和司徒沧月在一起。
宽大的卧室里,中洲隐神的衣衫几乎已经全部解开,整个人近乎赤裸的躺在床上。
只不过如此旖旎的场景却并不香艳,反而有些触目惊心。
司徒沧月全身上下都是在缓缓流淌着血丝。
细小的血丝几乎完全染红了她虽然不再年轻但却依旧白嫩紧致的皮肤,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