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不到一百米的雪鹰尽头,那里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她安静而缥缈,就像是跟无尽的雪鹰融为一体。
几道身影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没有散出任何的气息。
王逍遥没有惊喜,他的内心就像是白日见鬼一样。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被现的,这甚至是比见鬼都要可怕的灵异事件。
蝴蝶飞远了。
消失在飘落如雪的花瓣中。
不知道停了多久的玄玄子怅然若失,他自嘲一笑,下意识的向前一步。
蜿蜒的石板小路刹那之间变成了万丈深渊。
时间似乎被快进了无数倍。
高空之中风飞云走,朝阳不停的上升。
气温开始变得灼热,然后是燥热。
整个烈日像是被人生生用手推动着,从东方推到了西方。
暮色彻底笼罩下来。
玄玄子一步踏空,骤然坠落。
暮色笼罩着深渊,到处都是一片极致安静的黑暗。
玄玄子的内心跟着身体不停的下沉。
他没有去想这到底是哪里不对,错乱的时间,不该出现的深渊在他脑海中下意识的被过滤。
他的内心只有人之将死时最本能的惊恐。
玄玄子在深渊中不停挣扎,他想喊,但在极度的黑暗与安静中根本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像是从人世间直坠地狱,永无尽头。
四周突然出现了海浪的声音。
磅礴的浪潮声席卷一切。
玄玄子仍然没觉得不对。
他想起自己是在帝兵山,帝兵山下就是海。
汹涌的浪潮震耳欲聋。
上方无尽的黑暗中猛然亮起了一道光。
光芒占据着玄玄子所有的视野,玄玄子闷哼一声,身体狠狠坠落在地上。
漆黑的地面如同柔软的海面。
草地与鲜花在天空孤独的光芒中栩栩如生,但整个地面却像是波浪一样翻滚着。
玄玄子看着四周。
光芒全部落在他身上。
隐约间他只觉得自己是站在黑暗中唯一的一小块土地上。
近乎沸腾的潮声占据着他所有的听觉。
玄玄子笑了起来。
像是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他笑得异常开心。
“道长因何而欢喜?”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声音很轻,但却一瞬间传遍了整个天际,就连咆哮的潮声都被瞬间压制下去。
高空中不断回荡着回音。
“因何而欢喜”
“因何而欢喜”
“欢喜”
空中的光芒随着声音逐渐消散。
玄玄子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黑暗里有了光。
有了天地。
天空泛着诡异的红色。
猩红如血的光芒照耀着下方的大海。
海水一片漆黑,在无数巨大的漩涡中流淌着。
自己所在的是一片大概十平方米的地面。
地面实在太小。
放眼望去,四周全部都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漆黑海水,根本望不到边际。
几根漆黑的珠子立在海水中,仿佛直通天际,那场景看上去很清晰,但却又极为遥远。
“你是谁?”
玄玄子看着前方。
视线中是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
这里光线太暗。
她站在背光的地方,玄玄子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女子没有回答玄玄子的问题。
她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
玄玄子看到了一双深邃而璀璨的眼睛。
那双眼睛沉静而清冷,幽深的星河。
“道长何等身份?今日怎么会如此落魄?”
女人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真像一条将死的老狗。”
玄玄子沉默下来。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不确定道“你要杀我?”
他觉得很荒谬。
以他的本事,任何人找到他,都不会是想杀他。
难道今天遇到了例外?
“不然呢?”
女子的声音愈轻柔,像是从天边至高处吹过来的阴风“你不该死?”
玄玄子眯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女人。
他越来越觉得眼熟。
“二十多年前,李狂徒叛国之后,你就一直在策划着什么,多年来你有三次机会,第一次是十六年前,被外界一些不可干扰的因素破坏。第二次是十年前,你觉得没有把握,犹豫了下,错失良机。第三次大概是四年前,被我破坏掉了。”
女子语气淡漠“中洲龙脉是你第四次机会。道长,你真的在乎龙脉吗?你明明知道北海王氏气运极盛,物极必反,他们根本承载不了龙脉,可这些年你缺始终在北海王氏的气运上动手脚,制造假象,最终你骗过了王天纵,骗过了中洲,如今你更是被人当成北海王氏的席玄学宗师。”
“你在乎龙脉?”
女子冷漠道“都是幌子!你一直想要挑起北海王氏和李氏之间的战争,哪怕李氏如今已经走向了末路你也不想放过他们,你难道不该死吗?”
玄玄子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像是被揭开了内心最大的秘密一样,他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死死盯着微弱光线中那道玲珑有致的身影,狰狞道“你到底是谁?!”
“这重要吗?”
女子冷淡道。
玄玄子深呼吸一口,血色的天空下,他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不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似乎洞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