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衣女子踏着清风而来,俊眼修眉,身材出挑,尽管身着夜行黑衣,但是仍然掩盖不了她流转出尘的气质。穆连榕觉得这名踏风而来的女子和蓝君逸有些地方有点像,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像。
“清尘,如何?”蓝君逸问道。穆连榕莫名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气质相貌好搭。
“回禀九爷,属下办事不利,我们到的时候,重珂夫人,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曲清尘跪下请罪。
“什么!”三个人同时发出了质疑声,又同时消失在了人群中。这三人包括思考气质搭配的穆连榕、暗自垂泪沉思的欧阳诀和躺地上装死的赵|南勋。
三人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师父,伯母,夫人,你一定要等我。
蓝君逸在现场指挥,控制了赵府的重要犯人和人证。这时,从东西两门包抄过来的伍一和云踏歌,从后山另一边包抄过来的许彦,也与蓝君逸会合。
“伍一,今晚找几个靠谱的去赵府后山的盐仓看看,开口在正北厢房的青花瓷瓶后面,小心一点,若有什么发现立刻遣人来报。许彦,明日一早你便带着我的亲笔信,押送犯人和人证前往牧阳,物证我之后会让伍一送过去。”
“是,九爷。”
“是,九爷。”
蓝君逸拍拍曲清尘的肩膀,语气轻柔,说道:“放心,都会结束的,赵子安也伏法了,穆姑娘还在他脸上划了两刀,你若是仍觉得不解气,就去把他打一顿划几刀,留一口气接受司法审判就行。赵府的其他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你收拾一下,之后随我回王府吧。”
“嗯。”曲清尘答道。
安排好这边的事,蓝君逸就前往重明庵。
古沧笙道:“啧啧啧,幸好连榕走了,要不然刚刚你那安慰清尘姑娘柔情似水的模样要是被她看到的话,估计她得疯了。”
“闭嘴。”云踏歌甩了古沧笙一个脸色,古沧笙屁颠屁颠的跑去道歉了。
古云两人走的急,没有听到后面蓝君逸的解释,虽然这解释听起来是有那么点无力:“我跟清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蓝君逸看着古沧笙离开的样子,有点好笑,我怎么觉得,古沧笙跟穆姑娘的性格有点像呢,怪不得能玩到一起。他突然有些羡慕,想到以前的自己,也曾这般无所顾忌呢。
重明庵。
被抓来看病的大夫一拨又一拨,纷纷摇头。
“诸位,小人无能,可夫人这脉象分明已是死相了,现在还有些弥留时间,要不诸位趁现在多和夫人说几句话吧。”
穆连榕现在悔不当初,为什么当时没有多和师父说说话,为什么当时那么急着走,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当时就发现了师父有死意,为什么没有多陪在她身边开解她,我以为来的及的,来的及的,我以为我能救您出去开始新的生活的,我没想到,没想要您竟然是赵府的夫人,还与赵府有这么多的纠葛。失去才懂得珍惜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为什么我没有能够阻止您,穆连榕瘫坐在重珂的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欧阳诀亦是泣不成声,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伯母会自杀,今天伯母同我说了些有的没的,告诉了我当年的真相,我为何只沉浸于真相的残酷中,却忘了伯母说的:“怕以后再也没机会告诉你了。”伯母还嘱咐我若是以后身故,让我带着父亲和她的骨灰回赤峰,飘洒于山间的微风中,为何那时我没有想到过伯母是在交代后事。欧阳诀握掌成拳,击打在墙壁之上,痛恨自己的疏忽大意,他幼年丧母,伯母待他比亲身母亲还要好些,他拳拳发泄着对自己的不满,墙壁上已血色一片。
赵|南勋此时见到弥留的重珂,反而比穆连榕和欧阳诀要平静一些。
“夫人,都是将要西去的人了,最后的时光给我一点好脸色吧,我们随意说说话好吗?就像从前那样,在赤峰山下那样。”赵|南勋握着重珂的手,视若珍宝。
重珂一反平时对他的极言吝色,仔细地听他说。一桩桩,一件件他们的往事,有时听到荒谬搞笑的地方眼神还会放光,就好像她还看得见一样。
许是时辰到了,最后,重珂对他绽开了一个温尔的笑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赵|南勋喜极而泣,你终于又对我笑了,可以了,我满足了,“重珂,我追了你一辈子,换来了你最后的笑颜,足够了,真的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