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行驶在大道上,漆黑的车身,上面刻着八只张牙舞爪的夜枭,四匹通体洁白的良驹齐头并进,四名近侍分四个方位随行。虽轻车简从,然而不减声威。
车内的杜尔撩开帘子,看着依稀可见的城池,微微叹了口气。
十多天了,不算她昏迷的日子,自打她醒来十多天了,每天撩开帘子,都能看着城池依稀可见,就是到不了。大概是所谓的“望山跑死马”了。
放下帘子,转头看向身后的银发男人。杜尔又是一声叹息。十多天被迫和这个男人朝夕相处,杜尔的心情......委实复杂。
那男人悠闲地斜趟在榻上,一头银发披散,五官俊朗,眉间一抹朱砂极尽妍态,只是他衣袍微微敞开,露出线条极好的胸肌,又绝对不会让人错认了性别。开口的音色带些沙哑,又是慵慵懒懒的调子,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手动将头转回来,杜尔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男人是头优雅的猎豹,安静时倦懒如猫,捕猎时像已经出鞘的名剑。美丽而致命。
“怎么,看上本尊了?”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低沉,慵懒,若同眯着眼的猫儿。
杜尔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煎熬啊,撑住,千万撑住。
“说话。”身后男人来了兴致。
“我要说不,您能放了我吗?”杜尔苦着脸。
“等本尊对你没兴趣了。”
“然后您就宰了我?”
“聪明。”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一脸坦荡。指尖点点床榻,“茶桌拿出来。”
杜尔应了一声。这马车虽豪华,但是还是不太舒服,前几天,她本着报复四个近侍的心理以及冤大头不宰白不宰的原则,用自己高超地机关功底,改造了马车。做了个可以折叠成小方块的茶桌,床板扩大一倍,对半折叠,用时展开,搭在茶桌上,不用时收起来,节省空间。
当然,就算床大了一倍,杜尔还是睡地板。
拎出一套随身带的自动泡茶工具,等待片刻,把茶给男人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床都没得睡,暂时还死不了,这点小事,杜尔还是可以的。
“大材小用,没出息。”
“是是是,您有出息。”杜尔算是熟悉了男人的毒舌。
“为何不造暗器?”茶香袅袅中,杜尔听到男人问话。手艺如此好,为何不造暗器?
“造了您还能抓住我?”杜尔有些感叹,“何况机关是用来改善生活的,打打杀杀的,不好。”
摇摇头,杜尔给男人续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反正暂时逃不了,干脆享受一会吧。
“不是每个人都......”男人的话说到一半,有近侍进来禀报,“尊主,到了。”
到城池了?终于到了那害她期待了好久却被绑的城池?杜尔精神来了,一手撑地跳了出去。也正好忽视了男人没来由的一句话。
“顾长天,本尊的名字,顾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