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他们并不知道,远在几十里之外的诸罗山上,有人想要打他们的主意,更想不到的是,打他们主意的人还是平日他苦心结交,用心打点关系的诸罗山社的这一群长老跟族长。
如今他正痛并快乐着,看着笨港人来人往,散发出勃勃的生机。
痛苦的是,为了满足营地里的流民和土著们的需求,李天养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换成了各种物资,连自己营地的成员都不得不勤俭节约,好久没有换过一身新衣服了,就为了把物资留给流民和土著们。
快乐的是,一年的时间,他们的笨港就从一穷二白,发展成了一个有固定人口一千余人,土著人丁五百多人的大村子了。面对这个差点要赶上诸罗山社的新兴村落,现在方圆上百里的土著大小部落们,再也不敢跑到笨港周围来打秋风了。而更让他高兴的是,上个月里,从老家谭门又来了几十个少年和女孩子,其中女孩子的数目,占了一半还多。而能让村子里那些古板的村民们放手身边的孩子。甚至女孩们出海,则是因为李天养大把大把撒银子的效果。
营地里对于布匹的消耗,是所有物资当中消耗最多的,李天养他们作坊产品卖的钱,大半都被他用来购买布匹了。面对这样一个情况,李天养就想着还不如干脆自己营地中上一批棉花、或者购买一些原料来,打造几张纺机来自己织布呢。这样既能省出一些银子出来,又能让自己的产业中多出一个产品,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在谭门的时候,纺织向来都是交给女孩子们学习的,男孩子们一般都是学习种地、打铁之类的重体力活儿。这次出来,也就只有玉墨、桃姐儿她们五六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们跟了过来,其他诸如看病、算账之类的工作她们都已经忙不过来了,还想抽出人手来敢纺布,这不是想让她们累死吗?
好在关居雄在谭门那边,为李天养他们打理生意做得很不错,一年时间,除去各种开支,又给李天养他们积攒了近两千两银子的收入。李天养索性拿着这些银子,在谭门老家大肆挥霍,除了给死去的耗子他们父母一笔不菲的抚恤之外,剩下来的就是让关居雄跑到各家各户去,跟他们商量让女孩子和少年们出来帮忙。
如此,也就有了这三十多个女孩子千里迢迢,从谭门赶到笨港的事情。加上从营地流民当中招募的一些妇女,李天养他们的房子作坊也开始开工了,只是限于原料棉花的匮乏,她们如今只能满足一部分营地布匹的需求,距离生产处产品来,外卖到月港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营地队伍也在壮大,出了流民招募和土著们的加入以外,第一批经过考核观察的海贼也被正式纳入到了队伍中来,让李天养他们的队伍,从一开始的不足两百人,发展到现在的三百六十多人,足足扩张了将近一倍。当然,比起十年如一日训练的少先队来说,如今的队伍,倒是有些良莠不齐:桀骜不驯、坏毛病很多的海贼;老实巴交,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流民;豪爽大气,但是却有一点语言障碍的土著居民,这就是李天养队伍中的成员。
鱼龙混杂之下,要说没有一点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李天养已经很注重对于队伍的调教了,但是每天还是有不少的口角在队伍中出现,其中又以海贼与土著们之间,最容易引起冲突。
海贼虽然降伏与李天养,然而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脾气秉性那叫一个硬啊,稍不注意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翻脸无情;而土著们呢,面对着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化,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的会的,因此他们老是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连话中汉语的含义都不是很清楚,就找人稀里哗啦地聊着天,不时惹起一番误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少先队的操守,到如今已是满满一大篇,十二大章,一百四十四小节,从衣食住行,到站立行走都有专门的礼仪。然而面对这群不同开化的土著,和不听训教的海贼们,再多再全的操守规定,也没法让他们一时半会儿就能接受。
但是,在训练战斗方面,这两拨人却又是战力十足,比起那老实巴交的流民队伍来说,又要强出不止一筹,这让李天养是不知取舍,到底是要听话一点的人好呢,还是要那战斗凶悍一点的人好。
好多表现好的少年们也是集体被升了职了,不是成了伍长,就是成了队长、排长,反正一水儿的基层干部,全都由少年们给包圆了。这倒不是李天养有心偏袒,只是少年们长期训练,对于战阵的了解,比起这些海贼和土著们来说,要强上不少,因此被安排这些植物,来教导其他的人,也是应有之举。
或许海贼中也有人对李天养这样的做法有些不满,然而如今家人在人家的手里,而且少年们也不是吃素的,当初把他们这些海贼打的落花流水也是事实,因此他们再是不满,也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为了不让队伍里的海贼和土著们拉帮结派,李天养还特意将这些海贼、土著们和流民混编在了一起,这样一来,虽然一开始矛盾口角、纷争不断,但是这也杜绝了海贼们和土著彼此勾结的可能。
如今,这操场上密密麻麻么一片,排列整齐的队列,就是这两个多月以来的成果。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训练与锻炼,队伍虽然还达不到像少年们那样默契配合,亲密无间的地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