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堂堂倚在床头,不紧不慢地重复着张嘴吞咽这个简单的动作,还别说,这开始“龙化”的母兽就是和普通货色不一样,一口清汤滑进喉咙,流过肠胃,顿时便感到全身百脉通畅,耳边甚至还能听到细胞欢呼着不断分裂生长的声音。
直到一碗清汤下肚,她才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张皱得宛如苦瓜般的小脸。
她不禁挑了挑眉,“你哭丧着脸,难道是谁没停住?咽气了?”
米娜顿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到现在都不能动弹,难道我还笑得出来?”
羽堂堂垂下眼睑得好像木乃伊的双臂,满不在乎地扬起一抹微笑,“你说这个?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我的身体可以行动的,只不过是你阿爸非要我静养,才把我包成这样的。”
“堂堂!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不遵医嘱,偷偷跑去查看空明和沙拉的状况,才被阿爸禁足的!”米娜气呼呼地瞪着她,要不是那两人的病房在水下,又被武嘉发现了她那身还没干透的衣服,险些就要被这个任性妄为的女人给蒙混过去!
羽堂堂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可是,你阿爸说他们统统昏迷不醒,娜迦人又不擅长治疗精神力,我不去看看,你阿爸也不能安心吧?”
“那让他继续发愁就是了!”米娜撅起嘴,不满道,“谁让他整天吹嘘自己是娜迦族第一医师?”
羽堂堂默了默,虽然刚开始知道娜迦王最擅长的竟不是战斗,而是医术的时候,她也十分震惊。可这些天看娜迦王给自己配的药,她也不得不承认,单论治疗身体损伤,娜迦王的水平还是值得肯定的。
难怪先前这家伙吃多了鱼丸,险些爆血管的时候,那么快就冷静了下来,而且还有闲心追问羽堂堂的治疗手法。
只不过,娜迦族的精神力天生就有缺憾,娜迦王的求知欲恐怕是很难满足了。
“咳咳,”羽堂堂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淡定地问道,“既然你不相信你阿爸的医术,那这些绷带就都撤了吧?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的,早就没有大碍了。让我早早去医治空明,也好让他早日开始修‘战神’。另外,母兽的尸体还等着我去处理,总占着王宫的冰窖也不好。我听说各族在狩猎大比上猎来的战利品都快没地儿放了?”
米娜黑了黑脸,毫不留情地泼了一头冷水,“才不相信你呢!我阿爸说了,你的身体大多都是旧伤!根本就不是母兽这一次留下的!”
“我怎么可能骗你?”羽堂堂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米娜,“你看,我右手骨折,就是打碎母兽龙角的时候造成的,全身的灼伤是因为母兽的电击,全部都是这一次战斗留下的,不是吗?”
“你还想忽悠我!阿爸说了!你最重的伤,都是因为先前的战斗造出的过度损耗!你不但没有好好休养,反而装作没事人似的,还和陆铭一起日日特训!你是不要命了吗?!”米娜说着说着,眼泪就噙满了眼眶,怨念无比地瞪着羽堂堂。
羽堂堂干咳一声,难得露出一丝尴尬,想偏过头回避米娜的直视,却无奈自己的脖子也被缠了一圈又一圈,动弹不得。
她忍不住心中腹议不已,那么一点儿特训算什么?要不是为了配合陆铭,她正常的训练量至少也得提高两倍!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具肉身竟然孱弱至此,原以为好歹也是能驾驶机甲飞上宇宙的身体素质,谁知道竟然这么……
“你还敢走神!”米娜重重地将碗放在床头的矮柜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两手叉腰,凶巴巴地教训道,“我刚才说的你全都没听见,对不对?!气死我了!我……我再也不来看你了!哼!”
羽堂堂尴尬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米娜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地叫住武嘉,“这丫头刚才说了什么?”
武嘉回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公主说她再也不来看您了,哼”,便不急不缓地跟着米娜离开了。
羽堂堂的脸微微发黑,这两个死丫头,真是被她惯坏了!
本以为米娜只是一时气话,然而羽堂堂没料到的是,这丫头第二天竟然真的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她拆了绷带,终于被娜迦王获准下床的那一天,米娜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连武嘉也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只有那几个在厨房里忙活的小侍女每天轮流来给她送吃送喝。
“米娜这阵子到底在忙什么?不会去西海找沙娜部落的麻烦了吧?”
娜迦王面色十分古怪,看着羽堂堂将最后一幅汤药咽了下去,这才半遮半掩地说道:“小米娜这些天特别热衷于狩猎大比,每天都和其他部落的族人一同出门去了……”
“参加大比?”羽堂堂有些疑惑地反问道,“我记得武统领曾经说过,海底城以前都是由哈亚带队参加的。如今他死了,武统领原本不是打算让海底城缺席这次大比的吗?难道临时又换成米娜了?可参加大比的队伍,海底城应该完全没有准备吧?”
闻言,娜迦王的面色顿时更加奇怪了,“我的小米娜,以一当百,她一个人就可以胜过千军万马……”
“别绕弯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羽堂堂迟疑地问道,“米娜她一个人代表海底城去参加大比了吧?双拳难敌四手,其他部落那么多人,她就不怕被其他人给黑了?”
经过沙娜部落的事,羽堂堂对于娜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