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氏身体一颤,嘴唇子动了动,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啪!
许婆子又一巴掌抽了过来,大骂:“你个晦气玩意,没看到她睁眼了,赶紧给她瞌上,没得真诈了尸。”
单氏捂着脸,颤声道:“娘,娘啊,大烟她好像没死,她还活着。”
“瞎说点啥,都断了气……”许婆子又要打人。
突然有人惊叫:“快看,眼珠子动了!”
许婆子一个激灵看了过去,正好大烟那大眼珠子对上,差点吓尿,赶紧往人群里头躲,嘴里头尖叫:“快,快,真诈尸了,快拿鞋底抽她。”
诈尸谁都怕,一时间没人动。
许婆子又惊又怒,冲许老三大叫:“老三你还愣着干啥,快拿鞋底抽她啊!”
听说活尸最怕被鞋底抽,若真的是诈尸了,被鞋底这么一抽,准变成正常的尸体。
许老三也不知是咋想的,竟然真脱了鞋子去抽。
四十四码的超大号鞋底抽来,许大烟一时间反应迟钝,等抬起手来已经晚了。
啪!
没挡了,被大鞋底抽了个正着。
“卧槽!”脸上被印了个大鞋印,许大烟顿时就怒了。
眼珠子一瞪,袖子一撸,爬起来就要找许老三干架。
平生最恨的是啥?
鞋底子抽脸!
站住别跑,不弄死你跟你姓。
“真,真诈尸了。”许老三一哆嗦,怂了,扔了鞋子扭头就跑。
许大烟气势汹汹,捡了鞋子继续追。
“不,不能打啊!”单氏哭喊着,上前拦住许大烟:“大烟啊,他是你爹,你不能打他啊。”
大烟一把推开,心想:我爹早在八百前就死了!
随着大烟这一蹦跶,篱笆阮家看热闹的人都看到了,顿时也是惊了。嘴里头直喊许大烟诈尸了,只是谁也没被吓跑,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热闹。
二月底天还是凉的,傍晚的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让人生起丝丝寒意。
许家大烟真诈尸了,不追着阮家幺儿去打,反而追自个老子喊打喊杀。
怪事!
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大伙有点懵,心里头有些发毛。
“大烟啊,听话,你爹是为你好……”单氏心慌慌地追着大烟跑,想把大烟给拦下来。
院子就这么大点,许老三吓得够呛,跑到单氏后面躲着。
于是单氏跟老母鸡似的,把许老三许老三护在身后,喊到:“大烟你听话,把鞋子放下来……”
‘诈尸’回来的大烟根本不听,压着单氏肩膀原地一蹦,鞋底子朝许老三的脸狠狠拍了去。
啪!
“去死吧你!”
“哎呦!”
许老三的脸被拍了个正着,一倒仰摔了个四脚朝天,没多会脸就肿了起来。
“让你跑!”大烟呵呵冷笑,直到这时才感觉到脑壳子生疼,疼得她脑仁子一抽一抽的。
伸手摸了一把,顶上有个坑。
单氏一脸呆滞,自家闺女把老子给打了,好像还打懵了,这咋办?
这天底下,老子打闺女的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这当闺女的要是把老子给打了……
完蛋操了。
本来就够难找对象的,现在就是倒贴着来,估计也嫁出去了。
“你个不孝女,竟然敢打老子!”许老三又怒又怕,还有点懵逼。
这一鞋底拍的,脸都肿了,真心疼。
单氏心里头也怕啊,怀疑大烟是不是真的诈尸,要不然咋连老子都敢打咧?
“大烟呐?”单氏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大烟的手,又摸摸胸,喃喃道:“手是暖的,还有心跳,还喘气。”
鞋底也打过了,是活着的,不是诈尸。
许大烟把人砸着了,心里头这股怨气也消去,冷静了不少,低头看了一眼那只粗糙的手,斜眼过去:“你干嘛?”
单氏打了个哆嗦,先是缩回手,很快又哭喊着扑了过来:“大烟,我的大烟,你终于活地来了,吓死娘了。”
许大烟赶紧抬手,五指张开撑住单氏的脸,无比嫌弃地推开:“一边哭去,别弄脏我衣服。”
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来的记忆告诉许大烟,这爱哭的苦瓜脸是她的娘,可见活鬼的,她娘早八百年前就死了啊。
许大烟暂时有些懵逼,决定先不下狠手。
莫不成在做梦?
大烟掐着自个的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拧弯,疼得她眼角直抽抽,根本不是梦。
可……她不是被人坑死了吗?
咋活过来的,见鬼!
抬起手来看了看,真见鬼了,这不是她的手。
无语望天,好想静静。
有人不让她想。
单氏哭喊着,又想扑过来:“我的大烟啊!”
许大烟继续伸手去顶,哪怕这苦瓜脸是这具身体的娘,她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还是莫要靠得太近的好。
又有人惊叫“真活过来了?”
村民们扒着篱笆往里头看,一个个面色古怪,眼神既惊怕又有些好奇。
就在村民们都快要接受许大烟活过来的时候,老许头突然大叫:“这是诈尸,大伙快脱了鞋子打,不能让她伤了人。”
老阮头也急得叫了起来:“对,快打,不能让她逃了,会祸害人。”
谁都没见过活尸是什么样子,传说那是没有任何痛觉,只会喝血吃生肉的怪物,而且专门祸害近亲,以及相识的人。
大伙怕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扔鞋子,一只只臭鞋子从篱笆外扔了进来。
“快,打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