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阮家人心里头更不平静,一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回自己家去。
看着家里头一片乱糟糟,心头也糟糕透顶。
然而生活还得继续,只能是早些去请人回来,把房顶收拾好。
幸好现在是大夏天,厚衣服跟被子都放好在箱子里,并没有被雨给打湿,只有薄衣服被淋湿。
家里头将就着清理一下,大多数东西都是能用的,只有少部份的坏掉。
家里头正忙碌着的时候,就听人说玉雨公主昨夜淋了雨,如今正生了病。
老阮头迟疑了下,到底是开了口:“既然公主她生病了,你就去看一下吧。”
哪怕是做做样子。
如今算是上了贼床,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认了这命。
除非公主要分,否则别想摆脱。
阮子文紧抿着唇,轻点了下头。他的确是一点都不想见到玉雨,可对方身份高贵,不是他想不见就能不见的。为了不落人口实,哪怕再不情愿,也要去做。
他不止自己一个,身后还有一家人。
现实容不得他任性。
而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任性之人。
心知玉雨公主是个挑剔的,阮婆子很是用心地做了一份糕点,让阮子文带着去看望玉雨公主。
阮子文抿辰接过,心头却很是不悦,娘亲的岁数已经不小,再加上生他的时候岁数太大了些,伤了身子,如今干点活都很是吃力。
其实娘亲做糕点的手艺很好,比集上买的糕点还要好吃。只是玉雨公主向来看不上,每次送过去的,都会被扔掉,连一口都不会去尝。
其实阮子文是不想带去的,不乐意让玉雨公主糟蹋了娘亲的心意。可每次娘亲都会做,若然不带着去,娘亲一定会说服他带去。
再且空手去,也不好。
“娘亲日后不必如此费心,反正……她从来就不稀罕。”阮子文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道。
阮婆子正捶着腰,闻言扯着嘴角笑了笑,朝阮子文挥挥手,示意他快些去。
她又何尝不知,然而家中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个了。庄户人家,没那么多的钱财,去买那些贵重的东西。而公主身份高贵,花了再大的价钱去买的东西,也入不了玉雨公主的眼。
阮子文看着娘亲累极了的样子,心头一痛,担心会被阮婆子看出端倪来,连忙低垂下眼睫,遮挡住眼中不断翻卷着的痛意。
如果……如果……
可惜了,这世界没有如果。
阮子文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朝老许家方向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解决眼前的状况。如果能让家人好过一些,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和离是不能的。
他曾断断续续地得知一些事情,陛下并不同意他们二人和离,若玉雨公主执意要与他和离,那么就会削去她的公主之名,直接扁成平民。
公主的称号,对玉雨来说,何其重要。
既然和离这条道不通,那么就只剩下好好过日子,然而与玉雨公主……又怎么能好好过日子?
阮子文不断地思考着。
有夏玖在前,他的容颜根本不能吸引到玉雨的目光,论身份地位,更是比不上。
不知想到什么,阮子文停顿了一下。
或许还有另一个法子。
“站住!”
到了老许家门口,阮子文被嬷嬷挡了下来,并一脸鄙夷地看着阮子文,不让阮子文进去。
阮子文停下脚步,看向嬷嬷,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其实玉雨公主这个人虽性格不好,但也是一个单纯之人。别人不知事情是怎样的,他却是知道个一清二楚,十有**的事情,都是这个嬷嬷揣掇的。
只是玉雨公主信任这嬷嬷,又太过自大,压根不去思考这些事情。
不管嬷嬷说什么,都会信。
“听说公主生病了,我来看看她。”阮子文语气清淡地说道。
嬷嬷冷哼了一声,“装什么样,别以为老奴眼瞎,看不出来你心夹着黑。明明就巴不得公主去死,好将公主的嫁妆占有,还装出一副关心公主的样。”
阮子文面色不变,虽家里人曾那么想过,利用公主的嫁妆去买些铺子,出租或者是做生意,趁机将家族强大起来。
可要做那些事情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公主同意之下,从未想过要去掠夺。
如果公主不肯,他们也不会逼迫。
而自从见识过公主的为人,他们压根就不再指望公主,反倒将希望放在了阮家年轻一代的身上。
并非念书,而是练武。
阮家身在鱼尾村这个地方,占尽了天时与地利,比去肖想公主的嫁妆,更容易使家族发展起来。
“若公主实在看不上在下,可以选择休夫,在下毫无怨言。只是在下与公主的关系,一日未曾解除,我便还是你的主子。你如此对我说话,莫不成是以为,我教训不了你?”阮子文冷下了脸。
有些人,总是给脸不要脸。
这个嬷嬷,必须要除去。
嬷嬷不经意看到阮子文眼中的杀意,不由得心头一寒,猛然间想起。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尽管公主不待见这驸马,可也没有办法解除这关系,如此下去迟早二人会在一起。
到时候……
如今这驸马爷是让着她,可倘若驸马有一天上了位,那她这嬷嬷可就危险了。
嬷嬷如此想着,眼神也渐渐变冷。
明知结果绝有可能公主会与驸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