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晓!”邓玉娴的笑容淡下去了不少。
她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顾郎中,语气温和似乎不带任何情绪的出声道:“顾爷爷应当也知晓!”
“……”
顾郎中垂下眼帘,紧盯着木盒中的东西瞧了半晌。
这才抬手捏着额角,抬手将盒子中的令牌拿出来,仔细的摩挲着,眼底的眸光似乎悠远了许多。
他抿抿唇,侧头询问邓玉娴:“若我没猜错,你今日前来,是为了药材之事?”
邓玉娴没想到顾郎中竟然一眼就将她的心思给看透了。
轻轻一笑,她也不尴尬,反而侧眸问顾郎中:“顾爷爷,亦或是我该重新换个称呼?您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便也不拐弯抹角,此次前来,确实是为了药材之事!”
“丫头啊……”顾郎中突然长吐了一口浊气,面色一正,紧盯着邓玉娴,压低了声音说:“不是爷爷不帮你,而是……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啊!”
邓玉娴微垂眼帘,摇摇头,声音里满是坚定:“顾爷爷,您错了,我相信您比谁都瞧得通透,当初我嫁给相公时,您大概也能猜想到会有这一天的。我与相公之间早就连成一脉了,相公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此时此刻,我又岂能置身事外,毫不关心呢?”
“丫头……你相公如何,是你相公的事儿,这些事……爷爷还是不想让你掺和进去!”顾郎中摇头一叹,出声道:“男人的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
邓玉娴的眉心瞬间拧了起来,她沉默着,眸光定定的紧盯着顾郎中,半晌之后才幽幽的出声道:“顾爷爷,此事若是你不帮我,我便自己安排,打搅了!”
说着,邓玉娴站起了身子。
然,就在她转身之际,顾郎中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丫头,你药地里种植的药材虽不过都是些平常的药材,你若是卖去镇上的药铺去倒也没什么干系,但你若是打着私藏的主意,怕是不妥!”
邓玉娴转身,眸光淡淡的望着顾郎中,不咸不淡的抿唇道:“我自然知晓不妥。”
此时朝廷对药材监管极严,就怕有人私自练兵,意图谋反!
不然,她也不会特地登门拜访,连她娘的交情都拿了出来。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无法了。”顾郎中说着,起身抬脚向着一边走去。
邓玉娴的视线紧追着顾郎中的身影而去。
只见顾郎中走到书桌边上,仔细的研磨,提起毛病沾上墨汁,神色专注的在写着什么。
邓玉娴不知晓顾郎中究竟在写些什么,故而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谁知顾郎中却突然将纸张拿了起来,仔细的吹干之后,折叠起来装进了一个信封里,还当着邓玉娴的面封上了蜡!
邓玉娴:“……”
看着顾郎中这一系列动作,她有些瞧不懂。
“拿着,将这封书信交给王红烟那丫头,你要做何事,她都会替你安排妥当!”顾郎中将书信递给邓玉娴,完全不顾及她瞬间瞪大的眼,突然冷哼了一声,翘着胡子斜眼道:“日后无人之时,你且叫我二外公便是!”
“二外公?”邓玉娴只是猜测顾郎中跟她娘有些渊源,谁知竟还有这等关系?
邓玉娴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要开口问个清楚。
顾郎中便已经欢喜的点头,应道:“哎,真乖,不愧是我老头的外孙女!”
“……”
邓玉娴眨眨眼,有些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半晌之后,邓玉娴才紧蹙着眉心出声问道:“您是我的二外公?那您跟我娘究是何干系?您可知晓我娘此时身在何处,她可还好?”
顿了顿,她的脸色越发凝重,一字一句的出声道:“还有,王红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些事儿,你想不透便不必想了,你只要知晓我们不会害你便是!”
我们?
不会害你?
邓玉娴眉头紧锁,一脸沉思。
顾郎中又不咸不淡的出声道:“至于你娘,你也不必问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便不必太过牵挂她了,省得伤人伤己!”
“……”
咬咬唇瓣,邓玉娴的胸口钝痛不已。
许是做了娘亲的缘故,她只要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孩子们也会像她今日一般,为了心爱之人而舍弃她,她心就揪着疼。
但是没办法……
早在她放弃根据王红烟信中所写的路线来走时,便相当于是她亲自断送了自己还能找到娘亲的机会。
但,顾郎中说的不错,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得承担后果。
最终,邓玉娴点点头,拿着顾郎中递过来的书信,抿抿唇出声道:“谢谢顾……二外公,玉娴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您老且放心便是。”
至于王红烟,顾郎中不多说,邓玉娴便也无心再问了。
回去的路上,邓玉娴的脑子乱糟糟的。
苏洛云用手杵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反应。
“四弟妹,你这是咋了?”苏洛云声音提高了些,出声询问道:“瞧你自从顾老头那里出来,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顾老头给你说了啥?”
“……”邓玉娴像是被惊醒一般,扭头望着苏洛云。
忽而笑呵呵的说:“没什么,只是许多事情突然想通了而已。”
“想通什么呀?”苏洛云一脸莫名其妙,没好气的说:“难不成天上掉馅饼儿了不成,瞧把你乐的!”
“差不离!”
“嗯?”
“此事,确实跟天上掉馅饼儿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