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贞白了志远一眼:“啥叫你的责任?没错你是总经理,我还是名义上占一半股权的大股东呢!大丰名义上由你我二人共同创办,说什么,我也至少有一半的责任!还有,凭啥张会长和clinton先生的股本金赔,李大先生的就不赔了?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张汉贞往太师椅上一坐,双腿一拧架,双手按在膝上,架子十足:“你啊,有欠公道!还是听我的吧!大丰实际股东五人,各占20,既然这事不知会其他股东,由咱俩暗中操作,那自毁大丰的损失,就由你我二人共担,你的那一份和我的那一份,就不说了,自作自受,各自承担就是了,我的那份,我自己负责,才不要你赔呢,看不起姐是不?!至于其他三位股东的损失,按股本金赔偿,也合情合理,毕竟一只能下金蛋的鸡,被我们就这么给宰了,我们还真不能再和人家计较谁已经拿了多少分红,那么,需要赔的款额,就是三十万元!这三十万,你我各自负责一半,我出十五万!一个月之内,我先筹给你十万,余五万,三个月内付清。”
“不!不用姐赔!”志远急道:“老爷们又没死光,要你一个女人家担什么责!”
志远知道,郑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可十五万对于现在的郑家,也绝对是一笔巨款。
张汉贞瞪着志远:“咋的?看不起女人?我告诉你,弱肩也能担道义!就这么定了!”
“姐——!”
“我已经说了,就这么定了!”张汉贞低声厉喝,打断了志远。
跟着就是眼神一暗:“十五万,是不少,可我,还拿得出来!日本人刚打来那会子,多少人毁家纾难,甚至是赔上性命,以身报国!与之相较,这点苦楚,真不算什么!应该担责的时候,我绝不会退缩!我相信,若是伯瑜还在,他也一定会这么做!”
看志远胸口起伏,张汉贞换上和颜悦色:“善德啊,听姐的话,别再争执了!真烧了大丰,你还有工友要安置,你还有明心堂!你要搞个一身精光,那些指着你活命的人怎么办?不吃不喝,把嘴吊在房梁上?”
在张汉贞一再劝说下,志远才同意让她和自己共担,但死咬着李熙的十万是他的“家事”,不应放在共担款内,张汉贞拿他没办法,最后说定两人共同对张惠霖和clinton先生的出资给予赔偿,各负担十万元。
议定了事,张汉贞准备回去时,志远起身相送,对张汉贞感叹道:“带姐自己的股份,姐来我这里一趟,足足不见了二十万!见过傻的,没见过姐这么傻的!”
张汉贞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傻?这债你不背,谁又能说你什么,非要自己背!我是被你拉下水的好不?”
志远拱起了手:“说句真心话,姐是女中豪杰,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张汉贞微微一笑:“我也说句真心话,你小子,连重新盘一次炕都不舍得,却舍得亲手毁掉大丰!姐服你!能和你共担大义,是姐的荣幸。”
志远送张汉贞到院子里,抢在头里,为张汉贞拉车门,张汉贞还没钻进车里,大门外就传来声音——马玉川来了,马玉川过来,说是因为知道志远晚上7点的火车回长春,买了几样本地特产,要志远捎给李熙。
马玉川是佳木斯城里最大的元隆绸缎庄的老板,受过李熙恩惠,佩服志远的为人,没少为志远奔走,可也没少向李熙打志远的小报告,他受李熙所托,密切监控和报告志远在佳木斯的行踪。
马玉川和张汉贞打过招呼,和志远一起,送郑家的两辆福特车出门,人还在院子里,就把志远拉到一边,好生的紧张:“贤侄,听说,你生病了,在曾老爷子家晕倒了?没事吧?”
志远心说:哼!你厉害,我在曾老爷子那晕倒了都知道,还真不愧是李大先生的耳报神,够勤快的!
脸上却温和的笑着,伸展双手:“我能有啥事啊,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就是我早上懒,没吃早饭闹的,没事!”
马玉川忧心忡忡:“吓得我,差点就给李大先生打电话了!没事就好,对了,你托我的事,妥了,人已经找到,到了我家绸缎庄了。”
志远用眼角余光,扫一眼立得远远的林有李阎王他们,向马玉川使个眼色,马玉川点头,表示他已会意,跟着就指着他带来的特产向志远介绍。
志远托马玉川啥事?搞得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