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说:“一百五,领导都是胡整,啥也不懂就瞎指挥。”
一只手伸过来在售货员脑袋上拍了一下:“咧咧什么呢?一天嘴没个把门的。”一个乘警出现在视线里,售货员指着那大叔说:“胡哥,正好,这哥们抽烟,罚二十,就不交。”
边上大姐在嘟嘟囔囔的拖地,列车员抱着孩子躲着他的两只小手,说:“行了行了,把拖布给我吧,把孩子接过去。”
大姐慢慢腾腾的拖着地说:“抱会儿能累死啊?正好我歇一会儿,我把你这地给你拖的干干净净的。垃圾用我帮你弄不?我再帮你把地扫一遍吧,你不没扫完嘛。”
那个刚才吵吵包的那个男的在边上笑,列车员瞪了他一眼说:“笑个屁啊笑,把窗户关上,没看这孩子都冷啊?少抽一根能死了不?火车上车厢里不许抽烟不知道啊?”
上铺一人男的问:“列车员,到哪了?”
乘警对大叔说:“交不交?不用和我解释,不交一会儿到下一站下车去派出所说去。”
列车员抬头对上铺问:“你到哪的?”
拖地的大姐拢了下头发对乘警说:“抬抬脚,我把这地方也拖一下,全是鸡蛋黄。”
上铺那人说:“兴城。”
乘警对大叔说:“我不和你开玩笑,抓着了就算你倒霉,不交罚款你这车是坐到站了。”
售货员拿着陈辉给的一百块钱喊:“谁身上有一百块零钱?帮我换一下。”
列车员说:“兴城终点你急啥?早呢,中午到。”
大叔一只手摸到了裤兜上,嘴里说:“你看这事,乘警同志,我认识你们站上领导。他还把我鸡蛋给扔了呢。”
车厢头有人喊:“列车员,开水怎么停了?”
拖地的大姐把拖布递给列车员,伸手接过孩子。乘警说:“你还认识铁道部部长呢,我不认识。谁扔你鸡蛋了?这哪有鸡蛋?你说这皮啊?这个不扔你要吃啊?”
列车员接过拖布冲车厢头喊:“没水啦,下个站加水,你等会再打吧。”
上铺那个哥们说:“你们让让我下来行不?我脚有点臭,这一直拿被裹着呢。”
大姐抱着孩子仰头问:“没闻着啊,那你咋上去的呢?”
乘警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我没时在这和你耗,交不交?”
“谁特么在火车上吃臭豆腐?是不是有病?”中间那块有人大声吵起来。
小红对夏茂盛和陈辉说:“你俩这肚子也是神了,刚吃了两份饭,还有地方吗?”
耿惠说:“这红肠好吃,比香肠好吃,你咬一口。”把冰城红肠递到小红嘴边。
小伟从兜里掏出零钱对售货员说:“我这有零的,你把那一百还给他。”
列车员拽着拖布走到车厢中间:“谁吃臭豆腐?赶紧收起来,把窗户开一会儿放放,这么多人呢能讲究点不?”
边上上铺的哥们有点有好意思,脸通红的从上铺爬下来找鞋,说:“我汗脚特严重,怎么洗都不行,实在不好意思啊。”
乘警接过大叔递过来的皱皱巴巴的两张钱说:“出来得讲规矩,列车上车厢里不准抽烟就别抽,别总看别人,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这钱就是给你个教训让你长点记性,懂不?”
售货员把手里的一百递给陈辉,另一支手接过小伟递来的三十块钱说:“一块钱我给你拿个泡泡糖行不?大大的,别往地上吐啊,吐外头去,要不候哥得骂我,车上不让卖这个。不好收拾。”
抱孩子的大姐抽了抽鼻子说:“确实有点臭,大兄弟你脚这味不对劲啊,你最好去医院看看,怎么像烂了似的,你别急着穿袜子脱了我看一眼。”
大叔说:“大姐,那鸡蛋真是我的,能还我不?”
列车员拽着拖布走过来,把拖布立在边上拿起笤帚对售货员说:“赶紧推走,不卖货在这穷得巴什么。”乘警把手里的钱递给列车员。
小伟说:“干你们这个也真不容易,太忙道人了。”
列车员扫地,说:“没办法,接了这个破班,要是有一点别的路子谁想干这个谁是孙子。”
“香烟水果大瓜子了啊,扑克麻将跳跳棋啊,啤酒饮料矿泉水,香肠面包花生米。”售货员戴上帽子推着货车走了,乘警打量着每个人跟在后面。
那大姐弯着腰仔细的看着上铺那哥们的脚说:“你这可不是汗脚,你这是感染了,下车赶紧去医院吧,时间长了不好治了,弄不好你这就得截肢。”
大叔站在一边说:“这脚真够劲儿。大姐,那鸡蛋真是我的。”
中间有人喊:“谁又吃啥了?这味自己闻不着啊?能不能讲究点啊?”
列车员一边扫地一边说:“我说大姐你是大夫不?挺敢说呀。你赶紧穿上,那头刚拥护脚臭打起来。别听别人乱说,想看去医院找大夫。”
大姐直起腰说:“脚臭点怕个啥,脚不臭那叫老爷们啊?”
列车员说:“大姐你这话有点狠哪,一杠子打了一船人。”
大叔说:“大姐,我鸡蛋刚才就让他扔的,真是我的。”
小红和耿惠两个人把红肠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了,说:“有点蒜味确实好吃呢,咱们那边有卖的没?平常没注意。”
小伟说:“爱吃等我给你买,应该能有。”
大姐把孩子放到铺上从铺底下把那半袋鸡蛋拎出来说:“抠抠索索的,你也是个爷们。”掏了两个出来把袋子递给大叔,列车员已经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