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是他太过纵容阴贵妃了,以至于他们整个阴氏一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太过张扬跋扈,目中无人。
哎……皇帝不由得又念起了曾经与自己同甘共苦的皇后,若是敏儿还活着,怕是也会生他的气吧。
明明是嫡出的子嗣,本该备受宠爱,却因为他的忽略一再受人欺辱。
若不是几年前,这个看似冒失的小丫头姜墨,气不过的顶撞,怕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哎……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的心病差点害了他们啊。
其实,宗广王是先皇后为他这个皇帝留在世上的唯一儿子了,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父亲,他都该是疼爱有加,只可惜,前两次的丧子之痛,让皇帝他不敢再过亲近。
毕竟之前对宗楼,宗宣那两个孩子有多宠爱,多重视,他们战死沙场之时,他作为父亲的心就有多无助,多悲痛。
更何况,他的嫡妻,他的皇后也是因为承受不了接二连三的致命打击才香消玉殒。
挚爱离去的绝望和悲痛也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皇帝不愿意再经历一次,也正因为如此宗广王虽为嫡出,可却一直行若透明,无论他有多努力,皇帝都不愿意再为曾经的感情冒险。
皇帝知道,是他态度的冷漠,不仅无意间促成了阴氏一族的扭曲壮大,更造成了宗广王夹缝求生的艰难局面。
如今皇帝就是想补偿,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局面调停。
尤其是阴氏一族,包括他两外跟阴贵妃的两儿子和宗广王两方的矛盾,皇帝也夹在中间时常为难。
他既想弥补宗广王,又不想闹得朝局不稳,所以经常会选择息事宁人,只可惜他的良苦用心只有宗广王看得懂,也愿意配合他选择委曲求全。
而阴氏一族包括阴贵妃在内,却对他的辛苦置若罔闻,敷衍了事,甚至置之不理,公然违背。
这样的阳奉阴违,蛮横跋扈很让皇帝真的不悦,尤其是这几年,那种厌恶和不耐感越发明显。
如今,再加上阴贵妃今日的僭越之行,皇帝彻底暴怒,完全不顾阴贵妃的颜面,直接呵斥禁免,也确实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看似无意,却实则早就暗藏不耐,今日那一剑见血,恰好给了皇帝这个机会,阴贵妃阴险蛮横,唯我独尊的气焰是该狠狠杀一杀了,皇帝心中不悔。
“皇上……”大殿内,王公公捧着两枚大印,小心翼翼地回来复命。
“呼……取来了?阴贵妃那如何了?”皇帝抬眼瞥了一脸紧张的王公公,然后皱眉道。
“回皇上的话,掌宫凤印和贵妃印都在此了,至于贵妃那里,已经请了太医,上将那一脚可是不轻,贵妃怕是伤到了内里,太医已经在开药了。”王公公也是如实道。
“哼!不问缘由,就敢持械伤人,以宗佻的脚力,没要了她的命,已是手下留情了。
呼……这阴氏也越来越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了。到底是贵妃坐久了,已经不懂得尊卑礼节,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当着朕的面还敢动手,这也是她咎由自取!”皇帝冷笑。
“哎……皇上说的是,这么多年了,奴才还真没见过贵妃娘娘这么失控的时候,确实让人惊心啊,可……话说回来,贵妃娘娘也是因为阴家两位公子接连出事的事情急火攻心,所以才……哎……”王公公叹道。
“失控?哼,朕看她根本就是故意而为!
说什么急火攻心?哼哼,难不成就他们阴家的子孙各个宝贝,朕的皇子皇孙就是草芥不成?”皇帝突然转怒冷笑。
“呃!皇上……奴才并非此意,奴才该死,奴才说错话了!还请皇上恕罪!”王公公一听皇帝这话,立刻端着两枚大印跪地请罪,一脸惶恐。
“哼!王公公,你是该死!”皇帝一脸杀意地扫射而来。
“皇上……”皇帝此言,王公公愈加惶恐不安,脸色瞬间一片惨白,端着大印的手不停发抖。
“朕命你守好养心殿,为何阴贵妃会这么快得知他们二人进宫的消息?
不仅直直找来,还抬出銮驾横加阻拦,意图置他们两人于死地!
若不是宗佻护着,怕是早就血溅当场了,朕就问你为何会如此?嗯?”皇帝的质疑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插在王公公心口,吓得他大气不敢出。
养心殿内,消息都能走漏得这么快,看来这身边的奴才都有些让人不放心了,皇帝这话问得王公公心惊。
“皇,皇上……是,是奴才疏忽了……”王公公诚惶诚恐。
“是疏忽……还是故意为之?”皇帝已经起疑。
“皇上!奴才对你一片赤诚,绝无二心,还请皇上明察此事绝与奴才无关啊!皇上!”被疑忠诚那是一个奴才致命的罪过,更何况是被九五之尊的皇帝质疑,王公公惊恐不已。
皇帝一脸杀意狐疑,养心殿内死一般地寂静,王公公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冷汗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良久,就在王公公快要被吓得窒息之时,座上的皇帝突然又放松了语气道:“哼……起来吧……你若真有二心,朕刚刚便可要了你的命,你既然身为大内总管,长袖善舞也是要的,可是该管的人,你就要给朕管好。
今日之事,天黑之前,你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别怪朕不念及这几十年的主仆情义!”皇帝告诫之意已溢于言表。
“是,奴才明白,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