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为证?”祝福张大嘴,显然是没想到蓝谦会闹这么一出。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让了不少步,在让下去,自己就真的脸面无存了。
“是,立字据为证,有什么问题吗?”蓝谦仿佛不知道祝福的心思一般,用手摸着身上的玉佩,“本官也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祝大人要是不愿,那就算了,只是在下的嘴啊,一向很快,要是不小心在君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别怪我。”
“别!”祝福是真的怕了,“我写,我写就是了!”
祝福说着,一溜烟的跑到书桌旁,并已最快的速度写好了字据,然后扔给蓝谦。
“可以了吧?”祝福冷冷的说道。
蓝谦撇了一眼字据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而后将字据放到自己怀里,又道了声,“本官困了,就先休息了,祝大人自便。”
蓝谦说着,就这么离开了,只剩下祝福一个人待在原地。
半响,他才憋出了一句话。
“蓝谦!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他?呵,蓝谦也不会放过他的好么?
所谓拿出证据就放过他,只不过是框他玩的。等到那人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毫不留情的杀掉。
他们这些当官的必须要有个足够狠的内心,否则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蓝谦原先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明白了。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不够,他要所有大臣都臣服于他,心服口服,谁都不例外。
蓝谦思罢,躺在了自己塌上,闭上双眸回想着刚才被救的场景。
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是谁?他身旁的那位长随又是谁?
祁国人,还是和他一样都是别国派过来的使者?
蓝谦愈发迷糊了。
可迷糊归迷糊,救命之恩还是要报答的。只是那两个人走的太急,连脸都没有看清,又该怎么报答呢?
罢了,不想了,睡觉吧。至于那个恩人,有缘会再见的。
思此,蓝谦睡着了,而且这一睡就是大天亮。老皇帝生辰宴结束了,他们这些使者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去过老皇帝所在的宫之后各自离开。
蓝谦满心欢喜的以为在离去时可以见到那位恩人一面,可一直到走出皇宫大门,甚至于踏上了马车之后还在用窗户看着外头。可是,却连恩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他心中的一个劫。直到祁国破灭,自己成为以前经常做梦的的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还在想着那位恩人消息。后来,在和陈王一次酒会中,从他嘴里听到祁国摄政王常年带着面具,估计是长得丑不敢见人云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个救他的,就是这位“摄政王”。
只是祁国灭,皇室的所有人都死了,他作为摄政王,肯定也不例外。
蓝谦本就是个受了别人恩情,就要想方设法报答的人。可人死了,报答无门,只得作罢。
当时的他,为了这事不开心的很久,直到最近才心情好转了起来。
可刚好转起来,又被破坏了。
因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恩人的恩人。
那件事情过去了很久,他们这两个主角也长大了,无法凭借背影分出他是否是他,只能凭感觉,或者瞎猜。
但这两条路显然行不通。
因为蓝谦在宴会上试探了江焕很多事情,除了江焕第一次听到自己说认识一位和他差不多的人时脸上有些变化,其他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神情也没有一丝波动。
如果那位叫江焕真的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当时的事情这也没话说。若是认识自己,却故意装成不认识,只能说明这个人心思太深沉,隐藏的太好了,好的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人,是最恐怖的。
“恩人,你到底在哪里?”蓝谦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很快的,就到了第二天。
因着凌琛不喜欢其他国家使者住自己王宫太久,所以天刚亮,就派疾风还有几个太监丫鬟来给蓝谦送行。
蓝谦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别国人,心思傲的很。被人下了逐客令,也不可能硬着头皮继续待在这儿,只得和下人一起告辞。
“终于走了。”疾风见蓝谦这个讨厌鬼离开,心中的大石放了下去。他转个身,回到了迎风殿中。
迎风殿。
凌琛正在和江焕聊天,见疾风过来,条件反射的抬起头。
“人走了没有?”
“回主上的话,他们已经离开了。”疾风恭敬的说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凌琛摆摆手,示意疾风退下。待到疾风退下,猛的趴在了桌子上,而后伸了一个懒腰,“他在不走,孤就永远对付不了安贤了。”
凌琛这一幕,放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没有君上风度,无法驾驭下人,是个完全不能够跟随的人。
可放在江焕那儿,就不同了。江焕年纪和凌琛差不多,故也能理解凌琛的动作。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但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主上,那位蓝大人已经离开,我们是不是应该着手办安贤的事情了。”江焕,哦不,正确的来说是苏祁白抢在江焕的话说了句。
苏祁白不想搭理江焕的私事。同样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事情牵扯到江焕,而是希望江焕能够将自己所有的心思放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
这若换了以前,那绝对没问题,可是现在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