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彭到了顶楼,老郭家的门上贴着封条,边上的窗台上还摆着一盆枯萎的君子兰,老彭轻轻挑开封条,尽量不把封条弄破。
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我们打着手机电筒小心的推门进去,一股难闻的酸臭气味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厨房就设在门边,手电一扫,吓我一哆嗦,灶台上脏兮兮的,油烟把墙熏成了黑色,油脂都挂在墙上,大量蟑螂因为我们的动静,惊的在锅碗瓢盆上爬动,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厨房边上就是臭气熏天的蹲坑式厕所,隐约能听到下水道里的水流声。
屋里的地板是不加修饰的水泥地,老郭一个单身汉常年不打理,导致水泥地上附着了一层黑黑的污垢,看上去非常脏。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个电视柜、餐桌、沙发和茶几,除此之外别的东西堆放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灰尘,很多东西都很陈旧,电视柜里摆着一台老旧的长虹大肚子彩电,边上还陈列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缺口的花瓶,破碎的相框,一个玻璃酒坛,里面的酒是褐色的,还飘着枸杞、党参等中药材,在电视机边上还有个打开的饼干铁盒,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摞彩票,有福彩双色球、有体彩大乐透的,看来老郭平时还是个彩民。
一张布艺沙发残破不堪,海绵垫子都露出来了,茶几上堆了很多旧报纸,上面都是老鼠屎,大量饭盒、方便面盒堆在上面,突然“吱”的一声,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方便面盒里钻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铁质吊扇,油漆脱落了,锈迹斑斑,吊扇下方的地上还倒着一张凳子,听老任说老郭就是利用这吊扇自杀的。
这是一室一厅结构的屋子,我从厅里走到边上的卧室,里面的陈设就更简单了,一张棕板床,一个衣柜和床头柜,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衣服臭袜子扔的到处都是,还散发出阵阵发酵的怪味。
我问老彭咱们这是来看什么,老彭没有言语,只是端着罗盘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注意到里面的磁针在微微摆动,像是有所指示,我问老彭磁针在摆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老彭摇头说:“没什么,这是罗盘磁针感应到地球磁场的正常摆动,这里确实有阴气,但一间有人自杀的屋子有阴气太正常了,属于正常现象,这屋的阴气还不如老任家的重,我是想来看看死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可以帮助化解他的怨气,促使他离开的,别废话了,找找看吧。”
我点点头,我们俩分头找起了线索,老彭在里屋寻找,我则在客厅里找,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只见茶几上的报纸停留在警方发布的认尸启事和打拐认领新闻版面上,全都是关于小孩子的,电话号码还都被圆珠笔画上了圈。
我有所顿悟了,结合老任在天台见老郭时说的事,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郭的孙子丢了。
老彭在里屋也有了发现,他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一张黑白的婴儿照片,从照片的陈旧程度以及黑白的情况来看,是很久以前的了,照片都被摸的发白了,照片的背面还有时间,1998年6月12号,小勇百天纪念照。
我们得出了结论,老郭一直生活在内疚当中,他之所以自杀跟孙子走丢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记得老任说过,他在天台跟老郭闲扯的时候听老郭说他孙子也才刚出生,老任还说以后两个孙子可以做玩伴,而这张照片是98年拍的,时间差了十来年,照片里的孩子肯定是老郭的孙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彭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说:“我懂了,老郭这孙子丢了不是最近的事了,老郭应该年纪大出现老年痴呆,记忆出现混乱了。”
老彭这么一说顿时让人茅塞顿开,还真是,如果不是老年痴呆出现记忆混乱,谁没事会坐在天台看着天空发呆这么无聊?
我们回到了老任家,老任家多了一个人,是一个跟老任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赵大姐见我们回来赶紧拉着我过去,给我介绍,这人叫尤师傅,是住在三号楼的,平时跟老任是棋友,每天晚饭后都会在小区的树下杀上几盘,关系很近,尤师傅的儿子在派出所当民警,老郭自杀的事他儿子也有份处理,刚才我们让老任两口子打听老郭的事,老任一下想到了尤师傅。
尤师傅给儿子打过电话了,以父亲的身份压他,让儿子说了老郭的情况。
尤师傅的儿子说老郭的死因并无可疑,就是自杀,警方已经通知了家属,家属早早就把遗体认领回去了,来认领老郭遗体的是老郭的儿子和儿媳妇。
我问能不能联系上老郭的儿子,尤师傅就给儿子打电话,要到了老郭儿子的电话,我试着播了下,这是个归属地在北京的号码。
电话响了没两声,老郭的儿子就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冒充了警察的身份,以老郭自杀的事还有可疑,想多了解点情况,老郭的儿子很配合,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很快我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根据老郭儿子的说法,老郭有赌博恶习,家人一直很反感,后来国家发行福利彩票,老郭转而迷上了彩票,因为彩票是国家发行的,所以老郭有恃无恐,觉得这是公益,谁阻止就是跟政府对着干,一下就钻进了,成了病态彩民,他老伴因为这事跟老郭吵了不止一回,也没能改变老郭。
后来老郭的孙子出生了,老郭儿子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