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喜庆吉祥的日子,偏又寓意甚好。
谢贵妃自打仁寿皇帝御笔圈定了二月二的吉期,不觉是浮想联翩。何子岩这位龙裔抬头,是否预示着可以压何子岑一头,更是否预示着往后何子岩夺嫡有望?她的太后之位指日可待。
一想到如今德妃娘娘失势,谢贵妃便感觉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些,更兼着手中还多了叶蓁蓁这个筹码,她的小九九又开始盘算。
命李嬷嬷传了叶蓁蓁来见,谢贵妃想与她权衡些利害关系,让叶家提早站队。
瞧着叶蓁蓁双目无神,到似是比前两日略清减了些。那一袭烟水蓝的珠兰勾边长裙逶迤直下,腰间系着阔阔的银蓝丝带,越发不盈一握,谢贵妃便关切地问道:“蓁蓁怎么瞧着不大舒坦,传太医瞧了不曾?”
叶蓁蓁是自打上元佳节夜里瞧着何子岑坐在青莲宫外那一幅痴迷的模样,显然对陶灼华一往情深,一颗芳心已然碎成几瓣,正是备受煎熬。
见谢贵妃垂询,她只是勉强笑道:“叫娘娘担心了,前夜里着了些凉,已然服了丸药,便不劳动太医们大驾。”
谢贵妃也是打从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步一步走过,晓得些从前芳心只供丝争乱的味道,更兼着李嬷嬷早便同她禀报过叶蓁蓁的行踪,今日再瞧叶蓁蓁的失魂落魄,便将她的心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挥手遣退宫人,谢贵妃带着叶蓁蓁去暖阁里说话。两人盘膝坐在榻上,谢贵妃将叶蓁蓁爱吃的带骨鲍螺往她面前推了推,略显伤感地说道:“蓁蓁,一眨眼你母亲已经去了几年,你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与你母亲当年很是相像。”
叶蓁蓁从小锦衣玉食,身边却总是缺少说知心话的人。若是母亲在世,这满腹心事到也有人倾诉,如今却只能寄希望于谢贵妃。她不觉眼圈一红,黯然低下头去,那块带骨鲍螺含在口中,却是如鲠在喉。
谢贵妃爱怜地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她满头如瀑的青丝,又继续说道:“蓁蓁,过了这个年,你又大了一岁,也长成了大姑娘。若是你母亲在世,这些话也轮不着本宫来与你提。这些日子,你的心事或多或少,本宫也有几分看在眼里。你可否说一说,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叶蓁蓁面上时红时白,眼泪转了几转,终于悄然滚落了下来。
宫中人多势利,谢贵妃疼惜叶蓁蓁是真,却也更觊觎她背后的东西。如今眼看着何子岩收在自己麾下,便想替他谋求更多的东西。叶蓁蓁冰雪聪明,又怎么会不晓得谢贵妃这般貌似关切的问询下包存着什么样的心?
温腻丝滑的带骨鲍螺在舌上缓缓化开,那股子甜腻的味道让叶蓁蓁有些恶心。她绯红着一张脸轻轻垂下头去,只管绕弄着垂落在膝上的银蓝色腰带。
谢贵妃瞧得她只是含羞不语,便慈爱地拍着她的手道:“本宫晓得,与你一个女孩儿家说这些话难免叫你不自在,可若是本宫不说,又能叫你指望谁去?难不成等着你韶华渐逝,依旧高不成低不就?你有什么心思,也大大方方说出来,本宫与你细细思量思量,若能求得陛下成全,更是锦上添花。”
连仁寿皇帝都搬了出来,谢贵妃似是有意卖弄她在宫中的地位。叶蓁蓁早便晓得她收楚王为义子的事,对谢贵妃想要拿着自己钻营十分不满。
滴下来的泪水落在烟水蓝的裙裾上,倏忽消失不见,唯有那浅浅晕开的水渍,似是叶蓁蓁模糊晦暗的心。
谢贵妃的话虽不全是为着自己,却总归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道理。与其这么干耗着,再过得几年,可就是真得韶华渐逝,谁又会是她一世的良人。
叶蓁蓁胆怯地抬起头来,轻轻描了谢贵妃一眼,又黯然垂下头去。这一次眼中的泪水如珠如线纷纷坠落,她不禁哭出声来。
“傻孩子”,谢贵妃一手揽着她,一手拿帕子替着脸上的泪水,无奈地说道:“你这般落泪,到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岂不是平白让人伤心?既是不愿说,本宫便替你说出来,你听听对不对?”
叶蓁蓁俯在谢贵妃怀中,听得对方那娇甜软糯的声音在自己头顶缓缓响起,字字如冬日惊雷:“蓁蓁,你心悦赵王殿下,又怕本宫不肯成全,这才将心事藏得严严实实,弄出这身病来,本宫说得对不对?”
唯有自己晓得,今日这病,只有一小半是为着谢贵妃方才所说的理由,更多的原因却是为着何子岑对陶灼华的那片心。想要达成心愿,还离不开谢贵妃帮忙。叶蓁蓁紧咬了嘴唇,虽然不说话,又再次泪落如雨。
谢贵妃心里恼怒,却不得不抚着她的头发言不由衷地道:“本宫与德妃的恩怨与你们下一代无关,更不想把你牵涉进来。只是你可曾想好,你既然随了本宫这段时间,说不得德妃早便划了界限,赵王殿下可是你能托付终身的人?”
见叶蓁蓁在自己怀里不住地抽泣,显然十分伤心。谢贵妃又道:“本宫也不瞒你,我已求了陛下允许,二月二便会收下楚王这个义子。自己的儿子自己说了算,你若是愿意,本宫全当多个女儿。如此亲上加亲,岂不是能护你一生一世?”
拿着对自己的疼惜来换取父亲旧部对何子岩的支持,这如意算盘打得够精,叶蓁蓁心里实在不齿,却只做瞧不清谢贵妃对太后之位的图谋。
她从谢贵妃怀里抬起头来,立起身子冲对方轻轻一礼,有些欢喜又有些伤感地说道:“蓁蓁的心思,其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