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成拿着那几张照片,他已经反复看了几遍,一脸的困惑,最后他抬起头来:“那鬼就是从这镜子里出来的?”高远声和龙承辉同时点了点头,何书成接着道:“你们肯定这玩意儿是古代的一个皇帝做的?”
“不是肯定,是很有可能!”高远声道。由于他们有着不得已的苦衷,陈浊星此次前来并没有亲眼看到实物,所以这镜凳究竟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那两件天启亲手制作的家俱也没有得到一个比较权威的认证,最终考古学家黯然离去了,高远声永远也忘不了他那心碎的神情,那就象迢迢而归的游子站在站台上遍寻不到自己念念在兹的情人。
“就算是很有可能,”何书成伸指弹了弹照片,“这镜子看起来很是普通,那鬼是怎么来的?她住在镜子里?”高远声道:“这也是很有可能,如果在一百年前那顾淑惠确实死于镜子里那鬼的蛊惑,那么从明末到清末,大概两百多年之间,肯定曾经发生了甚么事,以至于一只怨鬼进入了这面镜子,她究竟是谁,为甚么照过这面镜子的人都会被她附了身?这就是我们当前需要去找的答案。”
“二百多年?你准备怎么去找?“
“我不知道……”高远声老老实实地道。
“你不知道?”何书成奇道。
高远声叹了一口气:“我确实不知道如何着手,二百多年来,这镜子不知道流转过多少人的手,这期间究竟发生过甚么事,全然没有头绪。”
何书成扔下照片,他道:“我知道应该如何着手!”高远声和龙承辉抬起头来看着他,龙承辉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何书成看着他们的表情:“现在就有一个甚么都知道的人,只需问问她,就甚么都知道了。”
“是谁?”龙承辉急切地道。
“就是现在在你卧室里的那个人,或者按照你们的说法,那只鬼!不管她是甚么,反正你们认为她是从镜子里出来的,她在一百年前害死了一个女人,现在又把另一个女人送到了一百年前,只要问一问她,不就甚么都知道了?”何书成的想法相当直接,他的态度就象去找人随便录录口供,不过他这想法倒是与高远声当初的想法不谋而合,高远声苦笑了一下,他道:“如果是你,你会回答么?”何书成沉吟了一下,他道:“不会。”警察也没有办法让一只鬼来配合录口供,顿了一顿,他又道:“既然牵涉到两百多年,那甚么陈专家,你们为甚么不让他去看一看那面镜子,也许他能帮着找出答案。”
高远声道:“那只鬼一直和那面镜子在一起,我们不能让陈专家冒险。”何书成愣了半天,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世上竟然会有“鬼”这种生物,他想象一个人千里而来,灰心而去的心情,不由得笑道:“那么陈专家千里迢迢跑来,除了给你们开了一个故事会,甚么也没捞着。”龙承辉道:“我们已经答应了他,等到这件事了结之后,会让他看到实物。”何书成道:“这话和没说一样,这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就没有了结的时候了,除非……“他止住了话,但高远声和龙承辉都听出了他话里潜在的意思,除非那只鬼达到了它的目的,那么它就会回到镜子里,一百年前,顾淑惠自缢而死,它消停了一百年,一百年后,张静珊……
“不,”龙承辉霍地站起,“我一定要这件事了结!不管它是只甚么鬼!我要静珊回来!”他握紧了拳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声音里带着恨意和哭腔,就象愤怒的长工在台下指控那半夜学鸡叫的周扒皮。
何书成有些同情地看着龙承辉,对他来说,这些屁事完全都不存在,甚么卧室里的人呀、镜子里的鬼呀,全是龙承辉的臆想,归根到底,只是龙承辉脑筋上出了毛病,最能说明问题的就是他那个噩梦连续剧,谁会那样不变样地做同一个梦?只是高远声为甚么会掺和在里面凑热闹?难道他也……
何书成突感自己处境微妙,眼前这两个家伙一个一本正经,一个六神无主,他们的模样让他深觉不安,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明天我就要回老家去了,你还要跟着我去么?”龙承辉有些茫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己实在没有心思出外,高远声却道:“去,为甚么不去,说好要去的!”何书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也只好带着这神经病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何书成和龙承辉踏上了行程,两人坐在班车上,何书成早已暗悔为何自己会陷到这件事上来,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身边车窗前的那个“神经病”给车下的高远声挥手致别,这家伙到了乡下可千万别逢人就说自家遇上了“鬼”。
何书成的老家在一个县城里,虽离小城只几十公里,但是由于交通困难,也算得上偏远,他父亲在乡下务农,最近几天在自家地里惊奇地发现了野猪的踪迹,糟蹋了一片红薯地,父亲年老,在地里守了几天扛不住了,就打电话让他回去再扛几天,那红薯是种来喂猪的,自家的猪还没吃上,倒还喂了野猪!
高远声目送汽车扬尘远去,他静静地点上了一支烟,慢慢沿着路踱着步。龙承辉走了,换个环境对他也许倒是一件好事,只是那只鬼会不会一路尾随着他?他摇了摇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并不担心,那只鬼肯定离不开那面镜子!因为自从龙承辉离家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怪异的连续的梦,他的那个梦肯定是那只鬼导致的,是她让他做了那个梦!可这只鬼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