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丝毫没有鹊巢鸠占的羞愧感,反而理所当然的看着那个男子,笑了笑说道:“由于市场整改的问题,东市原先的铺子都迁移了,一些房屋也用于城市规划,这些事之前已经在城中普及过了,被占的房屋可以获得相应的补偿,迁移的铺子也有年限不等的赋税减免,这都是开诚布公的事情,现在再说这个就有些无趣了吧?”
那男子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他早就带着家人迁移到了临县,只是听说山阳县安全了,放不下这些产业,才又回来,听着程野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他很是委屈的说道:“程医师,我可不知道这些事情啊,你可不能这样糊弄咱们啊。”
“糊弄?”程野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的不妥而生气,依旧是笑靥如风,暖洋洋的就像是泡在浴池当中,“小生可是记得市政部门三番五次的上门普及,挨家挨户的跑了个遍,当时可是没有人反对啊,大伙都是众志成城,你大可问问周围这些百姓,小生可是糊弄了他们?”
不等有人询问,围在这里的百姓已经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皆是一致赞同程医师的决策,从来没有强人所难的事情,一个个质朴的脸庞瞧向这里,一时间让那个男子无话可说,他明知道自己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市政部门来的时候他根本不在家啊,可是他能够承认么?这样说了不就是承认自己贪生怕死,弃城而逃,连这些庶民都不如了?
那男子一时间委顿在那里,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哑口无言,当然了,这并不表示他会就此让步,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如今这么多大户贵胄站在这里,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屋子要不回来。
见那些人不说话了,程野这才看向庞正,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庞正这才站出来,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正在捡字的庞正忽然听到门口有一些吵闹声,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去查看,刚好瞧见一群人撞破大门,直接闯了进来,拦都拦不住,那些人不由分说,二话不说便直接冲进屋里,又打又砸。
印刷厂的工匠们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他们看到自己做活用的手盘、木架被砸的稀巴烂,放在案上的纸张被揉成一团,铅字更是撒了一地,他们也坐不住了,便与这些人起了争执。
纸张有多么珍贵,印刷厂的员工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们在做活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印坏了,浪费一张纸,更别提这些捡字工辛辛苦苦排列好的模板,以及字库中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铅字了。
这些都是大家齐心合力做出来的成果,如今却被这些人不由分说的打砸了个干净,心中岂能没有愤慨,便与他们理论起来,可是眼前这些人个个得理不饶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甚至扬言要将这里拆的一干二净,于是便起了肢体冲突。
好在徐广闻言之后,带着人赶了过来,不过瞧见这些闹事的人也是有些难办,这些人他自然是认得,都是城中的大户,他不敢妄下决定,便让他们来市政部门说理,结果来了市政部门,又是这番态度,根本不将市政部门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庞正简简单单的饿将之前发生的这些事都讲诉了一遍,程野点点头,这事其实是他有些疏忽了,他早就想到这些大户弃城而逃之后一定还会回来,看到自己的屋子易主了,定然是心中不满,可是他没有料到他们竟然这些快便厚着脸皮回来了,早知道就应该在入城的时候就设下关卡,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那红月布坊的掌柜的见程野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便又是拱手说道:“程医师,你可不能光听这个小人的一面之词,你大可问问在下身后的这些人,他们可都是城中的大户,有的还在山阳县享有官身,可是如今却有家不能回,程医师兼听则明,一定要为大伙做主啊。”
这话一说出口,站在院子里的这些衣着光鲜之人便是齐齐拱手,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还望程医师给我等做主啊。”
这些昔日便在山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站在这里齐齐发声,着实是有些压迫感,这些多大户同仇敌忾的站在这里,可是比那些庶民声势浩大多了,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此时若是不答应,怕是也不好收场了。
程野摇头笑了笑,“这么说来,你们这些人是打算联名上书,告小生一个侵占财物的罪名,还是说现在便是要将小生一并绑了,拿去问罪?”
程野笑呵呵的看着这些人,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音量却是提高了几分,倒是让这些大户愣在那里。
虽然这些人得知山阳县安全了,匆匆赶回城里,不过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程野不过是一个少年医师,医术倒是可圈可点,不过他是如何拦下赵都尉兵临城下的大军的,他们想不明白,依着山阳县的兵力,如何守住这里的。
不过又听闻了一些关于陈留飞骑将军的事情,大抵是以为飞骑将军出面,这才让山阳县免于灾祸,说起来,程医师倒是有些运气。
“程医师这是说得哪里话。”怔了一下的红月布坊掌柜立时又是说道:“我等也只是想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可没有与程医师争锋相对的意思。”
这话若是当着飞骑将军的面,他可不敢这样说出来,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在他人的庇护下才安然无恙,自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们可不觉得这个少年会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