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再次见到市财政局长孙建文的时候,感觉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恭谨,变得小心,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优越感。/0/379/每次说完话,总是观察着罗子良的反应。这让罗子良有些不习惯。在一个紧张的人面前,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得开。
罗子良只好开门见山地说:“孙局长,你多次邀请我吃饭,这段时间,我忙着交接工作,确实是没空,你也别见怪。对于以前对环卫局拨款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也不会小肚鸡肠地去计较这么多,你说是不是?”
孙建文难为情地说:“以前是我做事不地道,罗书记大人大量不予计较,我在此敬罗书记一杯……”
罗子良笑道:“好,这杯酒我喝,咱们一笑泯恩仇嘛。”
“哈哈哈……罗书记爽快,来,喝!”孙建文先把酒倒进了嘴里。
酒饱饭足以后,三人才散了。
送走有些微醉的孙建文以后,叶娜才对罗子良说:“孙局长以前多居傲的一个人,现在在你面前,变成了弥勒佛,多随和呀。”
“你直接说他怕我,比较贴切点。”罗子良摇了摇头。
“我也想说呢,怕你不高兴嘛。”叶娜撇了撇嘴。
“呵呵,如果是几天前,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对不对?”罗子良苦笑。
“是呀,你当了大官了嘛,所以说话不能太随便了,真奇怪,在你面前,我都感到了压力,这就是所谓的官威吗?”叶娜歪着脑袋问。
“我还是我,并没有改变。但我身上有了权力,某些人确实是害怕了。”罗子良说。
“别人在你面前唯唯喏喏的感觉是不是特爽?”叶娜好奇地问。
“不好,感觉一点都不好。”罗子良叹了口气。
“得了吧,别人怕你还不好呀,多威风呀。”叶娜嗔道。
“就是因为别人害怕,我才觉得不好。为什么要害怕?因为他觉得我能威胁到他的利益。无欲无求的人,光明正大的人,堂堂正正的人,是不必害怕我的。有害怕的地方,一定有阴暗的东西,一定有嫉妒恨。古代的皇帝人人害怕,所以人人都想当皇帝。皇宫内也就充满了腥风血雨。”罗子良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这个孙建文身上肯定不干净,所以才会那么怕你这个纪委书记,而他又和你闹过不愉快,所以他就如惊弓之鸟一样。——你准备拿他开刀吗?”叶娜说。
“你胡说什么呢?我虽然是市纪委书记,但也不能滥用职权呀。没有人举报,没有真凭实据,我是不能随便调查一个领导干部的,这是纪律,懂吗?”罗子良苦笑。
“你越来越像纪委书记了,开口纪律,闭嘴纪律的,令人望而生畏。”叶娜不好意思地也笑了。
“是呀,别人只能看到我们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我们这种人肩上的责任和使命感,在这个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得注意,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罗子良说。
“那是你对自己要求得太高了,以前的纪委书记我也熟悉,都没你那么谨慎。”叶娜说。
……
第二天早上,罗子良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昌明派出所的那个李幼重。
只见李幼重在门口紧张地搓了搓手,不断地说:“罗书记、罗书记……”
罗子良站了起来,走过去拉他到沙发上坐下,“哎呀,李警官,今天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了?”
李幼重恭敬地说:“罗书记,以前的事嘛,是我不好,我是来向您认错的。”
李幼重说的事情就是当初把打环卫工的沈碧香私自给放了。
罗子良笑道:“我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你也受到了处分。事情过去了,就不必再提。”
李幼重说:“那就多谢罗书记的宽宏大量了。我来这里,一是道歉,另一个嘛,觉得罗书记对这个沈碧香很感兴趣,而我,刚好知道一些。”
罗子良点了点头。以前他问过李幼重,但李幼重不肯说。现在主动来说,有点讨好的意味。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来举报,作为一名纪委书记,当然得听了。“你说吧。”
李幼重说:“这个沈碧香,原来只是邓部长家保姆的女儿,由此就和邓部长熟悉了。她大专毕业以后,在邓部长的帮助下,在市里当上了公办教师,后来又利用他的影响,调到了市教育局。这些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丈夫当初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学老师而已,由于和邓部校长……”
罗子良沉吟道:“你说的这些,只是一个广义的概念,你有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吗?”
李幼重说:“她丈夫叫鲁兴旺,以前有人传言说,他和学校食堂的一个女服务员有关系,还帮他生了一个孩子,可是后来,这个女服务员就不见了。”
“他丈夫依靠她的关系当上的校长,敢和一个女服务员发生关系吗?”罗子良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问题当时我也想不通,后来我想明白了。可能他们夫妻两人有着某种协定,互不干涉吧。”李幼重隐晦地说。
“我知道了。好,我就安排人从那个女服务员身上着手调查吧。”罗子良说。
“罗书记英明!”李幼重忙说。
“呵呵,多谢李警官,有时间我请你喝酒。”罗子良笑道。
“哪能让罗书记请呢?到时我作东。”李幼重说。
李幼重走后,罗子良把第一纪检监察室的徐柏涛叫来,对他说:“有人举报,春晖小学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