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
屋里飘散着浓浓的苦味,床沿有盆烧得通红的火炭。
他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里面放满了草药。
“姜尘大哥,你醒了!”
清丽婉转的女声传来,悦耳动听,其中透露着浓浓的关怀。
这是他的房间,他确信,那么,又会是谁在他的屋里?
一道青色的倩影,徐徐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女子内穿温暖的裘绒,外套青色大衣,显得娇小迷人。
这人正是杨三小姐杨永,她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走来。
闻着味,就知道药很苦。
“永儿姑娘,是你!”
姜尘有些惊讶地看着杨永,这位年轻的女子处处透着柔情。
“姜尘大哥,这是刚熬好的药,你先把它喝了。”
杨永用汤匙搅弄着药汤,将药稳稳放在桌上。
姜尘想要坐起身,可他内伤未愈,没有半点气力。
无奈,只得作罢。
“你先别动,我扶你起来!”
杨永红着小脸,用手慢慢地扶起姜尘的身体。
细如青葱的手指碰到姜尘肌肤的霎那,她的脸蛋更红了。
姜尘能明显感应到她的体温在逐渐升高。
而他的鼻尖处,也不断涌来缕缕扑鼻的清香,少女的处子清香。
“我这是怎么了,心跳得如此厉害!”
此刻杨永的心嘭嘭直跳,就如小鹿乱撞一般。
“永儿姑娘!”
姜尘连续叫了三声,才将杨永叫醒。
“啊!姜尘大哥!”
杨永望着姜尘,然后走去将药汤端过来。
她轻轻舀起一匙药汤,凑到樱桃小嘴旁吹了吹。
“来,姜尘大哥,张嘴!”
姜尘迟疑了下,他从未有过如此贴心的照顾。
他是一个孤儿,前世今生都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孤儿。
如此温馨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也从不奢望拥有。
“永儿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伸出右臂,想要接过杨永手中的药碗。
“姜尘大哥,你还是安心躺着吧,这药,我喂你!”
杨永摇头拒绝,姜尘说不过她,只得同意。
很快,一碗药就喝完了。
“姜尘大哥,你好生休息,大夫说这样才能好得更快……”
杨永说了很多话,基本都是她在说,姜尘在听。
“三妹…三妹…”
这时内外传来声音,姜尘听得出是杨炎的声音。
杨炎推开姜尘的屋门,走到他们二人的面前。
“三妹,我就知道你跑来了这里,果然被我猜中!”
杨炎看了看床上的姜尘:“姜大哥,你好点了吗?”
“有劳杨兄挂念,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杨炎这才看着杨永,表情有些为难。
“三妹,你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爹娘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你快随我回家,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来这里,可就麻烦了!”
“二哥,不是有你嘛!你帮我圆个谎,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
姜尘大哥有伤在身,他需要我,我不能走!”
“傻妹妹,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大哥已经有所怀疑了。”
“什么,大哥……他……”
杨永顿时有些慌了,说话也不利落。
杨淼不同意她与姜尘的事,要是被他知道,可就糟了。
看着两兄妹在眼前争论,姜尘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永儿姑娘,你还是和杨兄走吧,我这里不碍事的。”
他很明白,富人家的小姐,岂能和他这样的穷人在一起。
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容易让人说闲话。
“那…”
杨永还是不情愿,不愿意离开姜尘。
“三妹,以后看他的机会还很多,现在先回去再说。”
“是啊永儿姑娘,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了!”
杨永想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姜尘望着他们离去,情不自禁的叹了叹气,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家兄妹走后不久,吴广和一位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姜尘问声看去:“吴哥,吴嫂,是你们!”
“姜尘你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可就是两天两夜啊!”
吴广坐在床前的一把竹椅上,摊开冷冰冰的手烤着炭火。
“两天两夜!”姜尘呢喃:“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然后又道:“多谢二位多日来的照顾,姜尘感激不尽!”
吴柳氏面色犹豫,她本不打算言语,可还是忍不住说。
她见杨永含泪离去,为杨永的心意而感动,有意撮合他们二人。
“姜尘兄弟,要谢,你还是好生谢谢人家永儿姑娘吧。
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天一亮她就过来,直到晚上才回去,又是煎药又是换纱布的。
人家可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几时受过苦……”
姜尘沉默了半晌!
吴广见气氛有些凝重,知道姜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安心做你的事就行了。”
吴柳氏闭上了嘴,放下纱布出了房间。
“吴嫂说得很对,永儿姑娘的大恩,我姜尘永生不忘。”
姜尘又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才转移话题。
“对了吴哥,当时我听那匪首说是有人出了高价,他这才摆下道来,在钺风林伏击我们。
事情查清楚没有,究竟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