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国庆大典正式开始。
国家在六零年的时候,提倡勤俭建国的方针,所以实行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逢大庆举行阅兵。
今年本来是小庆,但首长说了,要把军队的教育训练提高到战略地位,而我们好久没有打仗了,通过演习、阅兵把军队的士气鼓舞一下,要把军队训练得像个军队的样子,于是就有了这场阅兵。
除此之外,改革开放已有五年,阔别已久的祖国正以一种积极的姿态重返世界舞台,而且西南烽烟未定,就更需要这样一场阅兵,来给国人鼓气打劲,同时也是像世界宣告我们的姿态。
“真帅!”陈大河站在本单位同志组成的人群里,看着一块块整齐的方阵从面前走过,两只巴掌就举着没放下。
前面十八个步行方队,后面二十四个机械化方队,跟后世看过的几场阅兵式相比,虽然这些武器装备落后很多,但一个大杀器就能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好家伙,那可是战略级武器,平时连照片都看不到的,今天竟然见到真家伙了,够劲!除了武器,人的精神面貌比后世的战士丝毫不差,甚至更胜一筹,因为方阵里踏着正步的这些人,很多都上过西南战场,那种气势,那种杀气!
啧啧,陈大河只想赋诗一首,可惜脑子里只回响起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地面战车滚滚,天空中雄鹰翱翔,还有耳边老同志忍不住的夹着些许哽咽的欢呼声,陈大河莫名鼻子发酸,心潮涌起难以平静。
阅兵过后就是群众游行,与前世一样,两个胆大包天的北大生,打出一条仅出现了两三秒的四字横幅,吸引首长冲那边挥了好久的手,而与前世不同的是,除了那位幸运的人民日报记者,早有准备挤到记者区的陈大河也用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将这一幕幕牢牢记住。
哼哼,上次许老大拿奥运首金错过了,这回可不会错过!
可惜,游行的人太多,为了不惹出乱子,他还是没敢钻进人群,去找那条掉落的横幅,遗憾地仍由它化作历史的尘埃。
两个小时的群众游行一分不差地按时结束,这也意味着国庆活动到了尾声,陈大河和同事们一起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
第二天那张照片果然见了报,李中和拿着报纸,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能看出朵花来。
罗东升也好不到哪里去,手里捧着一把顾景舟牌小圆紫砂壶,不时凑到嘴里喝一口,可视线却一直停在面前的报纸上。
陈大河歪躺在圈椅上,无语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半晌后实在忍不住了,“罗老头儿,你手里拿的是乾坤壶吧?拳头大的壶半个钟头还没喝完?”
“你懂个屁,”罗东升眼睛皮都没抬一下,“老子品的是情绪,是感觉,跟你说不明白。”
“嗯,老罗头这话在理,”李中和拿手指弹了弹报纸,笑着叹道,“有了这张照片,那咱们的改革就是大江东去不复还呐!”
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对国人心里的影响,却很不一般啊。
陈大河撇撇嘴,“别以为就你们懂,差不多得了,别人不了解,你们两个老家伙隔三差五地见首长,还能不了解他是什么性格,他就没想成神,也不想别人把他当神。算了,不说这个,话说今天什么情况,国庆放假,不在家里窝着,一前一后跑我这儿来?”
“唔,也是,”李中和点点头,小心将报纸叠好放到一边,抄起壶身写了三个大字的同牌紫砂壶抿了一口,哈口气说道,“昨天晚上的国庆招待会上,我头一回见着香江的霍先生,可感觉他跟我很熟似的,还说后天,哦,应该是明天,要登门拜访,他霍先生名震香江,为什么要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呢?我思来想去,肯定跟你有关系,就过来问问,什么个情况。”
“就为这事儿啊?”陈大河嘿嘿一笑,“简单,他要来北金参加国庆大典,有人不愿意他过来,香江台弯都有,为了避免麻烦,我就跟老马说了一声,让霍先生搭他的顺风机,就这样,唉,老马这段时间住你那儿,他没跟你提?”
马安国自从来北金之后,既没住酒店,也没住到陈大河这里来,而是去了李中和家落脚,就是当初李老爷子出国时送给陈大河的那套三进的宅子,后来他儿子女儿过来北金,陈大河又还给他们,等李老回国也没提这一茬,依旧这么住下了,反正那里地方大房间多,什么也不缺,住那里挺好,不仅是他,孙老爷子有事来北金,也都是住在那里。
“提个鬼,一天到晚忙得跟个猴儿似的,还不如呆学校里教书,”李中和回了一句,一手端着茶壶若有所思,“照这么说,就算签了协议,英国人也会在香江搞点情况?!”
如果英国人心里没鬼,又何必阻止霍先生北上呢!
“你这就是废话,”陈大河一手捏在另一手的手腕,冷笑着说道,“就算他们被迫不得不归还香江,但心有不甘的人比比皆是,你认为他们会将一个苦心经营的好地方交还回来?不釜底抽薪掀桌子就算好的!”
“有道理,”李中和捶捶脑袋,眯着眼睛说道,“我得好好想想,这事儿不能由着他们胡来。”
陈大河撇撇嘴,“瞧把你能的,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当其他人都是摆设?放心吧,香江那地方,各方势力纠缠了上百年,谁都不是傻子,英国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否则香江本地人就先不会答应,无非是多几个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