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老爷子怎么去处理这件事,陈大河也不过问,只是在这里呆了两天之后,就和茜茜一起辗转回了北金。
这时候已经是初九,春节也过了大半,大城市毕竟不像小地方,很多单位都规矩得多,早在初三初四那两天,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单位上班,早就开始干活了,北金城里也恢复了平日的气氛,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只有各家各户门前的对联和高挂的红灯笼,还有路边和屋顶的积雪,才能看出一点年味。
当天回到家里,陈大河也没休息,就准备直接去找罗老爷子。
上次回国的时候,陈大河请他和李老帮忙,看看能不能给李慧芳寻摸个合适的工作,或者说给个合适的参考建议,这都过了一个多月,应该可以确定下来了吧。
一般情况下,白天的时候老爷子要么在上课,要么去紫禁城和那帮同样年纪的老头儿侃大山,只有晚上才在家,陈大河在家里吃过晚饭,便一个人踏着积雪步入已经有了不少返校同学的清华园。
到了罗东升家里,老爷子正在书房,端着杯热茶,躺在铺着棕熊皮的竹椅上看书。
那张熊皮还是陈大河送的,负责搞山货贸易的那帮人给他送了不少皮毛过来,什么虎熊狼狐貂都有,大大小小好几百张,但这种上等的熊皮却也只有十来张,陈大河也不小气,六个老爷子加上四个爹妈,一人送了一张过去,自己和茜茜只留了还没这个保暖的虎皮,那玩意儿也就是看上去霸气,要论保暖性,还真不如熊皮好使,不过最保暖的还要数北极熊的皮,这个东西国内自然弄不到,倒是苏联那边有不少,今年已经打开局面的董建磊也替他弄了好几张,都是最顶级的皮子,只是没弄回来,还放在瑞士那边的庄园里。
看到陈大河进来,裹在熊皮里的罗老爷子动也没动,只是朝他瞟了一眼,“今天回来的?没在家多呆几天?”
这时秦奶奶端着个大搪瓷缸子进来递给陈大河,笑着说道,“来来,刚熬好的生姜红糖水,喝了暖暖身子。”
“谢谢奶奶,”陈大河连忙接过来,捧着喝了一口,“嗯,辛而不辣,甜而不腻,奶奶的手艺真好!”
“尽会拍马屁,”罗老爷子撇撇嘴,“暖气房里还喝姜糖水,也不怕上火!”
秦奶奶视线一瞟,“既然你怕上火,那就别喝了吧!”
说着便甩手走了出去。
“哼,不喝就不喝,”老爷子舔舔嘴唇,没好气地瞪了正偷笑的陈大河一眼,“大晚上的上门,有事儿?”
“嗯,没事儿也不来找你啊!”陈大河拉了把椅子挪到他对面坐下,顺手将搪瓷缸子放到书桌上,这才看着他问道,“老爷子,上次我回来,让你帮忙给同学参考个工作单位的,有结果了没?”
“嗯,”罗东升从鼻孔里哼出个声音,然后抬起眼睛皮,从眼镜框上方看着他,“上到中央部委,下到基层科室,前到沿海特区,后到山区老基地,或重或轻或忙或闲,你想让她去哪儿,她就能去哪儿,自己看着办吧。”
“啊?”陈大河顿时傻了眼,“我不是把她情况都告诉你,请你帮忙参考参考,看她适合哪个单位的吗?就你这答案,我还稀罕来找你?!”
“呸,”老爷子啐了一口,摘下眼镜指着他,“你小子一个电话打过来,一句让我和老李帮着参详的话撂下,就跑得没影儿了,那个李老头也是,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叫着要去跟儿孙团圆过大年,也飞去英国,就剩下老头子给你尽心尽力,拉着老脸问了十几个老伙计,欠了好大的人情,才让他们许诺帮忙,都给留了位置,要不然能说这种大话,结果倒好,你就这么对我的?”
陈大河眨眨眼,李老头去英国啦?难怪没见着他人,连过年的时候打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他过年都不休息,去大内值班了呢。
至于罗老头的后半句话,他半个字都不信,什么拉着老脸,还问了十几个老伙计才能留位置,至于么,别说罗东升,就是他陈大河也能办到,什么中央部委特区基层的,谁还找不出个一二三来,总之就是一句话,这老头儿压根就没去想。
这可咋办啊?陈大河苦着脸,再过两个月就到调档期了,要是还不能定下来,晚些时候可麻烦得紧。
见陈大河无动于衷,老爷子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自己这是演戏给瞎子看啊,得,还是收着点吧。
“小子,”罗东升重新将眼镜架到鼻梁上,慢悠悠地说道,“我觉着吧,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把你那个同学往哪儿搁,而是你想把她以后搁在哪儿?这才是关键所在,也是你一直没说的。”
这话好理解,这第一步怎么走,得看长远目标是什么,要不然走歪了再想掰正可得费劲,就跟职业规划一个道理,唔,好吧,这时候绝大部分人都是没职业规划的,讲究的那是化身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技术转管理,还能做到高层的不在少数,这玩意儿它不合时宜啊,也就是陈大河想着投资人脉,才会这么折腾,几个老爷子惯着他,才会顺着他来。
可李慧芳的职业目标是什么?她没说啊!
陈大河眨眨眼睛,“老爷子,有没有那种位高权重责任轻,钱多事少离家近的?”
罗东升一听,先是把手里的书扬了起来,想想觉得砸坏了不好,赶紧放到桌上,又四下张望寻摸着趁手的物件,“还钱多事少离家近,我把她扔到内盟去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