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严打,陈大河记得上辈子小时候,镇上的民兵大卡车,拉着一车车的犯罪嫌疑人,在脖子上挂着木牌站在车厢边面对群众游街示众,木牌上还写着什么什么犯,如果有对死刑犯执行枪决的时候,围观的更是人山人海,有的走上几十里路就是为了去看枪毙人,比过年赶集还热闹。
那时候觉得场面已经很大,但听老一辈的人说,最严厉的严打是在八三年,那一年他才刚出生,自然没有经历过,但没经历过不代表没听过,就算是后来的九零后乃至零零后,也有不少听过严打这个词,事实上这两个字就是在八三年被创造出来的,就在这一年,国家作出开展严打行动的决定,严惩抢劫、qiáng_jiān、盗窃等犯罪行为,以公安部为主导,各地方的民兵组织和刚成立不久的武警部队配合,霎时间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席卷全国。
而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还不知道,不远的将来还有这样一次严打行动,有识之士都在为日益恶化的社会治安而忧心忡忡,但对于治理办法,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直到最高层首长发话,公安部才下定决心,以雷霆手段策划了这次行动。
虽然以后十几年还不时有人冒头,公安部又组织了几次严打,但无论从地理范围,参与人数,还是时间跨度上,都再没有哪一次是能和这次相比的,尽管有误伤,有诟病,但就是这样一场不完美的行动,扫清了不少阻碍,奠定了未来国内经济发展的社会基础。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此时见两人都不再说话,陈大河便知道她们找自己,除了因为这篇新闻而找自己之外,就没有别的事儿了。
随即笑了笑说道,“最上层认可带来的影响不会很快呈现,但最终一定会呈现,所以未来这一年,既是国家的准备时间,也是你们的准备时间,好好利用这一年,搭好框架,定好基础,未来就不怕任何挑战,另外,静姝也好,佳彤你们也好,都要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接班人,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就这样在一家公司待一辈子。”
“哦,”马佳彤应了一声,她听出来陈大河应该是对他们的未来另有安排,可是,深阵这边那么重要的项目,就丢给别人放任不管了吗?
一时间她心里有点小小的纠结,陈大河的安排她肯定不会违背,可对于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工厂,自然也没那么容易舍弃。
而曾静姝就干脆许多,应了一声之后就抛在脑后,虽说在琼斯文化公司干了两年,肯定有很深的感情,但只要想到那个外国女人就让她有点别扭,现在陈大河安排她去其他地方更好,只要不是还在那个女人的手底下,去哪儿都无所谓,嗯,最好是调到他身边去。
想到这里,小姑娘白皙的俏脸霎时变得通红,用手摸一摸,还真是烫得厉害。
陈大河有些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这姑娘是怎么了,工作调动而已,怎么还红起脸来了呢?
“啊,对了,”曾静姝突然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紧张,“我弟弟他想在北金这边开一间百货公司,把深阵那边的东西运过来卖,你看这个生意能做吗?”
“百货公司?”陈大河看着她,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敲,随即问道,“他做到哪一步了?”
“还在找房子,”看到陈大河的样子,曾静姝感觉一颗心猛地被吊起来,“他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今年一年在深阵零零散散地也赚了一些,加上以前的存款共有二十多万,所以钱方面问题不大,只是经营地点不好找,百货公司不比小批发部,面积和地段要求都很高,他找了半个多月都没有合适的。”
“哦,”陈大河有点意外,这年头二十多万可不是什么小数字,这个曾茂行看来还有点道行啊,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出手的好时机,当即说道,“既然还没找到合适的,那就停下来吧,今年确实不适合起步,让他在深阵再等一年,等国家把障碍肃清了,那时候你再带他来找我,我告诉他做什么能赚大钱。”
既然曾茂行一直想在流通行业发展,那就给他指条明路,无论是八十年代后半期的电器专卖店,还是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发展起来的超级市场,都可以去试一试,做好之后,国内商界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嗯嗯,”曾静姝连连点头,既然陈大河说不行,那就肯定不行,等过完春节,就让他跟着佳彤他们回深阵去,要是敢回来就打断腿,总比他被误抓进去的好!
中午饭自然是在这里吃,茜茜不在,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陈大河又让马佳彤安排人去跟电视台联系赞助摄影机的事儿,才送她们到门口。
曾静姝的家就在这个胡同里,可以算是邻居,而马佳彤后来买的宅子也离得不远,就在背面的另一条巷子,上大路转过去就是,不仅她们,连其他人买的宅子都在这一片,最远的走路过来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有时候陈大河就在想,等再过几年,北金什么时候掀起上楼热了,自己就把这一片全买下来,外围就让他们住,自己在里面弄个大大的宅院,什么花园鱼塘泳池都弄上,就现代苏式园林那种风格,肯定比这里更舒服。
话说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那段时候,北金城里刮起过一阵上楼风,就是摆脱生活不便的大杂院,住进有厨房有厕所的大楼房,那个时候去买四合院简直不要太简单,甚至用一套楼房换一套院子的事情也不少见,当然,面积得差不多,否则没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