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订婚的准备进度,反而提供了些许便利,起码跑县城的时候不用每次都坐三蹦子了不是。
在腊月二十四小年那一天,陈大河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送田老爷子去县城茜茜家里,纳彩、问名、纳吉,这三个流程要靠老爷子去跑,一天就能搞定。
坐着车到学校,两个保镖留在车上,奥利弗跟着陈大河去老校长家里,这丫头还满脸兴奋。
“你们国家的定亲好正式啊,还有这么多仪式,感觉好隆重。”
“这就叫礼,既是一种风俗习惯,也是一种尊重,”陈大河笑着解释,“这样会给人一种很重视的感觉,就和你们必须在上帝面前完成婚礼一样,代表了以生命和灵魂相托付的承诺。”
奥利弗跟在后面,眼神异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敲门进屋,田老爷子已经穿着整齐,随时可以出。
“哟,真看不出来,您老爷子还有容光焕的时候,”陈大河两眼放光,嘴里啧啧称奇,“这身行头不会是拜天地的时候穿过的吧?!”
由不得陈大河不惊讶,老校长平日里穿着打扮都朴素得很,虽然也是干净周正,但那身蓝色的粗布劳工服十几年就没变过,只是按季节不同在里里外外加不同的衣服,可今天却是一身西装革履,大头牛皮鞋擦得锃亮,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羊毛呢大衣,里面还打着一条蓝色的斜纹领带,看上去很是风骚啊。
“滚,”老爷子竟然老脸微红,“要不是为你小子办事,老子至于穿这身去让黄老头看笑话。”
“什么看笑话,他老黄能有这身衣服?我看是眼红还差不多,”郭奶奶手里拿着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脸上笑呵呵的,眼里满满的柔情蜜意,替老伴把围巾围上,退了两步仔细看着,“嗯,挺好的,这衣服放了四十多年,烫了一下还跟新的一样。”
啧啧,还真是新郎官穿过的啊,陈大河憋着笑,看看老爷子的囧样,算了,还是不刺激他。
回头把奥利弗拉到前面来,“奥利弗,这位是田爷爷,这位是郭奶奶,都是我很亲的长辈,嗯,就和亲爷爷亲奶奶一样。”
奥利弗眼睛一亮,立刻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候,“爷爷好,奶奶好!”
“你好,你好,”郭奶奶刚才就看见这个外国丫头,慈眉善目地笑着,“哟,还会说汉语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奥利弗两手贴在小腹前,微笑着答道,“回奶奶话,我叫奥利弗.琼斯,是美国纽约人,是大河,和茜茜的朋友。”
陈大河捂着眼睛,感觉没法看,“哎哎,我说你的中文不会是看电视剧学的吧?”
奥利弗茫然地转过头,“有什么问题吗?”
“小姑娘挺好的,甭理这混小子,”田老爷子站起来甩甩手,“走吧,咱们现在就出,早去早回。”
说着就往外走。
“哦,”奥利弗刚准备跟上,却现陈大河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禁有些好奇,“你不去吗?”
“这次不去,明天送彩礼的时候才过去。”
“哦,”奥利弗眨眨眼,好奇怪的风俗,不过也没多问,赶紧跟上。
这次过来只想体验一下这里过春节的气氛,没想到还能参与定亲,真有趣。
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下午三四点那辆车就回到学校,奥利弗一下车就拉着陈大河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看到茜茜了,她好害羞,一说话就脸红,而且笑得很幸福呢,她想留我在那里陪她,不过我没答应,我说明天还要和你一起过来送彩礼,从头做到尾嘛,不过我答应她,等你们结婚的时候给她做伴娘,虽然爷爷说这里没有伴娘,但是没关系,我来就有了,你们结婚的时候也是用中式婚礼吗?是不是和电视上演的一样,要穿那种长长红色的衣服,还要用红布盖住新娘子的头呢?那时候伴娘应该站哪里呢?……”
奥利弗突然有些苦恼。
陈大河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拉着两位老人一起回家,最后检查一遍准备的彩礼,还要商讨明天的流程。
第二天全家人一起出动,将所有的彩礼都装上从纺织厂借来的货车,又拉上老爸建筑队的六个大汉,陈大河和老爸也一起挤在货车车厢里,反正有车厢挡风,也不怕冷。
其他人都坐上奥利弗的车,两辆车晃晃悠悠地开到县城。
到了县委大院,陈德山一声令下,六个人各挑一副扁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往茜茜家走。
而钱家也早已做好准备,在家属院子里搭好棚子,供大家歇脚吃饭,他那个小屋可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田老爷子还是昨天的装扮,手捧一张红纸唱着礼单,每唱一样,挑着相应东西的人就把担子放下,这就算是过礼。
黄叶秋老爷子也是一身新装,按着老辈的规矩高声唱和,茜茜红着脸躲在爸妈身后,不时将目光瞟向陈大河,两人视线相对,又飞快缩回去,像只小鹌鹑。
家属院里住着的其他领导和家人也都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热闹,如果放在一月份以前,可能还会有人说点闲话,但现在嘛,态度都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对这种习俗不会一股脑的反对。
嗯,此处不可描述,会风!
两位老爷子表演完毕,双方家人才开始见礼,张玉梅也是个直爽性子,直接拉过女儿,将茜茜的手往陈大河手里一塞,就算是交人了。
黄叶秋瞪着眼睛没法看,这才纳征请期呢,又不是亲迎,交个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