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维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坚定无比地道:“父皇,如今教廷势力越来越大,他们的传教洗脑了很多底层民众,信仰传播的速度就像瘟疫一样,而他们也绝非像宣称的那样远离世俗权力,现在就连很多低级教堂都在大肆号召信徒捐赠,他们攫取财富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我们的税收,这是在毁坏帝国赖以生存的基石。
还有帕斯兰学院,他们背弃了阿拉贡先祖和兰多夫院长当年缔结的承诺,不但越来越疏离与帝国的关系,如今更是公然斩杀我们三千骑士,这种突破底线的挑衅是对帝室的侮辱,他们已经不再是帝国的守护者了,而是一颗吸食帝国血液的毒瘤,是帕斯兰最大的敌人。
陛下,妖族传人现身,教廷圣女下山,学院图谋不轨,帝国的敌人都在虎视眈眈,我们不能再毫无意义地等待了,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整个大陆局势就像一盘变幻莫测的大棋,各方势力都在落子,我们不能坐等他们完成布局,我愿舍弃皇子身份,进入帕斯兰学院成为一名学生,不光是为了去杀掉但丁,更是为了那个妖族传人和教廷圣女,在未来变数中为我们帕斯兰争得先机和先手。”
帕维尔咬着牙说完长长一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有力,他深知大帝从来都不是容易被说服的,
帕维尔说完,大殿重新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周围静得让人发疯,帕维尔再次恢复到谦卑的跪姿,坚定地等待着。
“呵呵呵。”
大帝沉默了许久,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道:“帕维尔,你真的让我很意外,我必须承认小看了你,你的几个出色的哥哥们,大都醉心于提升实力,或者想法设法积累战功,培植自己的势力,却没有人像你一样既愿意去熟悉帝国底层民情,又能够学习看清大陆时局变化势力更迭,你能看到这个高度已经算是不错了。我一向认为局要比个人实力更重要,在这一点上,你做的很出色。”
“虽然你让我很吃惊,刚才的解释也很有说服力,但关键的问题在于你凭什么进入学院呢?要知道学院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收拥有帝室血脉的学生了,如今三千骑士死在洛丽塔城外,我已经准备对学院实施全面封锁和制裁,偏偏在这个时候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帕维尔默然片刻,再次抬头看向大殿深处那片黑暗,语气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道:“我自己没有办法进入学院,但我想只要您愿意,就可以把我送进学院。”
“那你可知道我和帝国需要付出的代价?”
“我坚持认为这种代价是值得付出的,未来一定会有所回报,而且这事关帕斯兰的未来。”
大帝再次低沉地笑了笑道:“那么,帕维尔,为什么帝国的未来要寄托在你身上?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帕维尔心中一沉,内心深处顿时泛起一阵苦涩无力的感觉,身为帝国皇子,表面上看起来地位尊崇,风光无比,但其中的凶险只有皇子们自己知道。
偌大皇室,千年传承,嫡系旁支子孙无数,发生过的相残倾轧之事数不胜数,皇位之前,任何亲情友爱都是虚妄,虽然现在大帝正当壮年,又雄才伟略,没有人敢当面提及嫡位归属,但每一位皇子都有自己的心思,暗地之中的各种潜流交易都无比复杂。
帕维尔十分清楚当前的继承人格局,跟那几个无比出色的兄弟相比,无论是天赋实力还是母族背景,自己都远远不如,皇族资源有限又怎么会轻易对自己过分倾斜,对于大帝来说,维持平衡,鼓励竞争才是选拔继承人的最佳选择,自己下定决心走这一步险棋,又凭什么去要求大帝的倾力支持呢?
帕维尔脸上表情不断变换,沉默了许久,最终化为一片坚定之色,他缓缓道:“我是阿拉贡大帝的子孙,身体里流淌着是皇族的血脉,我将终生忠诚于帕斯兰,并发誓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永恒存续,忠诚和决心便是我所拥有的全部。”
“忠诚么?”
大帝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又是长久的沉默,才自言自语道:“听起来很天真。不过仅仅是忠诚,理由便已经足够了。”
帕维尔沉默地等待着,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只等大帝的决断。
而阿尔弗雷德大帝也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性格,整座大殿中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呼吸,尽头的黑暗之中突然浮现了一点金黄,像是有灵性一般朝着帕维尔飞来。
帕维尔心中巨震,不由地屏住了呼吸,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帕斯兰的皇族血脉传承的核心秘密,每一个拥有帝国皇族血脉,并将血脉之力激发到第五层的强者,才可以凝聚出的燃金帝血。
对于皇族血脉来说,燃金帝血便是无价之宝,它可以大幅度提升吸收者的整体实力,而且是全面提升,尤其有助于他们突破职业进阶门槛。
但价值如此之大的燃金帝血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制作出来的,简单来说凝聚一滴燃金帝血将会使制造者魔力或者斗气永久下降一级,而能够将血脉之力激发第五层的皇族强者无一不是远超圣域或者大魔导师的实力,有的已经是传奇强者的位阶,实力越强,凝聚出的燃金帝血品质就越高。
帝国从阿拉贡大帝起便设立祖训,每一个将血脉之力激发至第五层的皇族都有义务至少留下一滴燃金帝血,由当代皇帝统一分配,赐予那些天赋出众或者做出重大贡献的后裔。
即便是经过千年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