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过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在双方约定好的期限里,留驻卫国京城里的各大世家豪阀,便已经再度派出了代表给出答复,领头的也不是别人,还是那位原宫中常侍张伟张公公。
依然是那句话,不管前线战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现在怎么样了,这都不关他们这帮人的事,对卫国到底忠诚不忠诚,并不影响他们以后的仕途和发展。
毕竟一个国家,总是缺少人才的,一个贤明的君主,永远是求贤若渴的,而世家豪阀又常年把持着寒士上升的渠道,不拜山头,就永无出头之日,而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想念书考学,改变命运,世家筹办的私塾以及几代人积累才能拥有的藏书楼,对他们而言,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不管你是谁,是端木朔风也好,还是谁谁谁也罢,哪怕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凭空变出一帮能用的手下来,所以将来还是必须要启用他们这些人,更何况你一个当皇帝的,如果天真到连“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十六个字都不明白,以为光靠什么归属感就能让他们乖乖卖命的话,那你这皇位也坐不稳。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前线局势尚未分明,将来卫国大胜了,端木朔风顺利回返,他们也仍然有一套用来应付的说辞,这不怪我们不愿意抵挡,实在是因为敌人太过狡猾了嘛。
再加上全城各大家族几乎都参与其中,这不是谁将来告密不告密的问题,而是未来真有那一天,究竟能惩罚谁的问题,所谓是法不责众,只要人顺利地保下来了,就算真有那个万一,那就主动请罪,赔点东西,让家主们顺势卸任换人,只要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也就够了,不然还能怎么样不成?
各大家族的人不愿意拼命,他们想要开城投降,将卫国卖个好价钱,这无可厚非,朝廷里现在就算还有那清流忠臣也没法子,能打的武官基本上都跟着皇帝陛下一起走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留下来的只是一帮会耍嘴皮子的文臣,金銮殿上讲道理他们会讲,可他们就怕遇上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就比如城里这些保留了实力,有真正话语权的世家大族们。
更别说,现在暂代的大司徒,都是世家子弟出身,你说他哪儿会不向着自家人呢?
也别说其实什么太上皇端木磊还活着,那位被逼宫退位之后,似乎深受打击,都已经久居深宫,完全不管事了,当然了,就算他在位的时候,其实也没怎么管过事就是了,这时候这帮人哪儿还会去问他的意见,何况不行还有替罪羊嘛,那些被囚禁在宗人府里的一众皇子,不就是事后最好的托词么,届时来个死无对证,只要能说得通,就够了。
不过城里的人倒也没有说各自派出代表,分别过来谈判具体事宜,毕竟他们这些人聚起来,那还能勉强算是个威胁,可一旦被分化了,就很容易被对方各个击破。
世家豪族的这帮人都已经被历朝历代的皇帝们给玩弄了几千年了,他们了解,所谓帝王心术,本就是讲究“均衡”二字,扶持一方,打压一
方,不费吹灰之力,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他们四分五裂,互起龌蹉,这利用的是人心的贪婪,人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不贪,可能保证别人也不贪么,但一旦你这么想了,那就必然学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正因为这些招数是防不胜防,所以最起码这一次,他们必须抱团,决不能因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就做出那种自挖墙脚的蠢事来,他们要真是那样目光短浅的人,也绝走不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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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是一回生,二回熟,可都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但张伟对于面前这位爷的敬畏感,却是变得越来越深,他就好像是一座漆黑的深渊,你越是往下游,只会觉得对方越是深不可测,所以张伟照例还是规规矩矩地拜倒在地,十分恭敬的见礼道:“小人张伟,参见王爷!祝。。。。。。”
“行了!”顾玄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那些完全没意义的话,然后语气幽幽地问道:“你今天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来给本王说好消息的,对吧?还是说,你已经忘了本王上次对你说过的话了么?”
趴在地上的张伟被吓得浑身一抖,暗道对方看来是真的等的不耐烦了,不然哪儿会一来就这样威胁他,回去可得再好好劝劝那些人赶紧做决定才行,不然这隔几天来一趟,他恐怕自己下次来的时候,如果不能带来一个真正的好消息,只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可是记得对方上次说了什么,多让他等一天,就多杀一千俘虏,攻城的时候敢多抵抗一刻,城破之后就多杀一千百姓,这么大的杀性,若真没点胆子,他是打死都不可能从城池里跑出来的。
“禀明王爷。”张伟赶紧先咽了口唾沫,压了压惊,然后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了一份看起来非常正式的文书,小心翼翼地递出,道,“请,请,请王爷过目。”
顾玄见状,朝着旁边招了招手,一语不发的蓝云轩顺势走上前,从张伟的手中接过了文书,然后传了上去,只是他一接过,先忍不住疑惑地“嗯”了一声,因为落在他手里的,其实是两份,只是先前没看出来罢了。
顾玄拿过的时候倒是面不改色,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对方不管耍什么花样,都只能害了自己,害不到他,他先看向手头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