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陆大公子带了两万兵马出关,没直接往南雁堡走,而是追着邱岳这一部的兵马走了近两天,随后他遇上了被折家的黑旗军,再一看领兵的几个人,他还都认识。
黑旗军中的几个将领看见陆大公子一行人,吃惊之后,忙就问道:“陆大公子您这是?”
“我要去南雁堡,”陆大公子直接道:“我想请你们随我一起过去。”
几个黑旗军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大公子给你们的命令,一定只是让你们掐断木术西行的道路,”陆大公子道:“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木术不会西行了。”
这个蛮夷带着手里所有的人马去追莫桑青了,这人还怎么西行支援铁木塔?
“真的不会?”名叫年盛的将军开口道:“可要是有个万一呢?”这要是有个万一,他们家大公子和辽东军不就是腹背受敌了?
“不会的,”陆大公子话说得斩钉截铁。
是会有万一,毕竟脑袋长在木术的脑袋上,万一这人聪明一回,想起来自己全军压往南雁堡,会害他家大汗落到一个什么样危险的境地里,这人就一定会回兵西行的。可陆大公子不相信木术有这个脑子,这个时候了,他陆竹生就要赌一把,他就赌没有这个万一!
“那,那这也得容末将先问问我家大公子,”年盛道。
年将军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但陆大公子这时候不想讲道理,木术被引走,那莫桑青去南雁堡的目的就达到了,铁木塔就交给严冬尽和邱岳好了,他得去救莫桑青啊。
“我就知道啊,”陆大公子叹一口气,道:“我的话对你们不管用。”
年盛不想得罪这位,忙就想解释,就见陆大公子从袖中拿了封信出来,放到了他的手上,道:“这是你家大公子的手令,你看看吧。”
年盛几个人忙凑到一起看所谓的手令,字迹是他家大公子的没错,印章也是他家大公子的章,都没错,可这事他们怎么觉着不对呢?他们大公子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下令?
“走吧,”陆大公子道:“他不好给你们下这个令,内情我不好与你们说,等这仗打完,让你们大公子跟你们说吧。”
陆大公子这话说得太有技巧,什么也没说,但好像又能让年将军几个人接受。打仗这事里,门道太多,有内情不能说,这也正常。
“怎么?”陆大公子看着为首的年盛,道:“年将军这是还信不过我了?”
陆竹生会帮着蛮夷害他们?还是说,这位想看着辽东军输掉这场仗?这显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年将军等人也没有怀疑陆大公子的理由。
陆大公子指一指年盛几个人身后的战马,道:“上马走吧,没有我带路,你们在大漠里也走不远,你们大公子为你们考虑良多,你们要念他的这个恩。”
年盛说:“那我们这就走吗?”
陆大公子回身叫了一个侍卫上前,跟年盛道:“你派一个人跟他一起去追你家大公子,将我赶到的事跟他说一声。”
陆府的侍卫就这么着,带着一个黑旗军的校尉往西追赶大军去了。
“不要管营盘了,”陆大公子也没给黑旗军们拔营起寨的时间,道:“带上吃的和水,跟我走。”
于是这支近四万人的兵马,留下一座空无一人的营寨,往南雁堡赶去。
陆大公子心急如焚,但这位没将这份焦急流露出来,年将军几个人一路上,也没有看出这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来,是以他们就更想不到,在南雁堡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追赶大军的陆府侍卫和黑旗军的校尉,没能追上大军,在中途他们遇上了蛮夷探马,双方交手之后,这两个年轻人埋骨在了关外的黄沙地里。
陆大公子一行人在赶往南雁堡的途中,没遇上蛮夷的探马,却遇上一场风暴,黄沙蔽日,让他们无法行军,这支兵马被迫在中途停留了两天。
这场暴风沙,对黑旗军们来说,形同一场噩梦,他们有几百个弟兄被沙子活埋了,被风暴停歇,天空恢复蓝天白云的时候,他们还发现,面前的大漠变了一个样子,若不是还有辽东军在,他们这帮不认识路的河西人,很可能就会死在这片大漠里。
翻身上了马,陆大公子说:“走吧。”
没人说话,兵将们默默地上了战马,死去的弟兄不用他们操心,他们已经被黄沙深埋了。
没日没夜地又赶了三天的路,等一行人能看见南雁堡这座已经被弃之不用的城堡时,他们也看见正在厮杀中的辽东军和蛮夷。
“城门被攻城了,”年盛眯着眼睛,远眺一眼后,就跟陆大公子道。
城楼上不见有辽东军的军旗,但可以看见蛮夷的军旗,城门不见了,不断有蛮夷往没有了城门的城堡里涌去,喊杀声,他们站在这里都可以听见,全是蛮夷的叫喊声,没有辽东军的声音。
陆大公子心跳甚至都停了一下,他不敢想现在莫桑青的情况如何了,狠咬一下嘴唇,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陆大公子跟年盛道:“我们可以就这么直接过去吗?”
救人要紧,可陆大公子也不准备带着折家的黑旗军们去送死,他不通军事,所以他得问会打仗的人。
年盛拔刀出鞘,冲陆大公子道:“大公子,少将军可能……”
“我知道,”陆大公子神情平静地道:“结果如何与你们无关,我只问你,我们能就这样冲杀过去吗?”
“没有问题,”年盛坐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