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莫良缘拉严冬尽走。
严冬尽嘴里骂着贱人,要往屋里走,晴女不像是个能挨住刑罚的人,他不信从这女人嘴里问不出话来。
“这事冬尽你不用管,”莫良缘拉着严冬尽不放。
“她要我们放她走,说明她想活,怕死的人你还怕问不出话来?”严冬尽说:“这事耽误不了多少工夫。”
“想审问也得她先活下来啊,”莫良缘手用了力气,硬是拉着严冬尽往院门外走了。
严冬尽这一回没有甩开莫良缘的手,闷声不响地被莫良缘拉着走,阴沉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你走之前,去见见五殿下吧,”走着走着,莫良缘突然说道。
严冬尽不耐烦道:“我哪儿有空见他?等我下次回来再说吧。”
莫良缘扭头看严冬尽。
“我真没心情哄这位小皇子殿下玩,”严冬尽说。
莫良缘哦了一声,低头又看脚下的路了。
“他怎么样?”严冬尽总算是问了李袗一句。
“还好,云墨哥经常带着他。”
“云墨哥去军营也带着他?”
“有时候会带,五殿下待在府里没有玩的地方,也难受。”
严冬尽嘴角一抽,说:“怕他寂寞,日子过得无聊,你给他请先生。圣才多点大,你给他找了那么多老师,轮到五殿下了,你不打算让他多读点书了?”
莫良缘叹口气,“可五殿下不想学。”
严冬尽倒是记得,五皇子李袗的志向是当个大将军,这小皇子对读书可能真没什么兴趣。
“你回来不去见他,他会难过的,”莫良缘说了一句。
“我刚回来要走,我还难过呢,”严冬尽把没被莫良缘拉着的右手抬起来一挥,道:“让云墨哥哄着他吧,我没这个心情。”
严冬尽不愿意做的事,莫良缘是不会逼严冬尽做的,将头点了一下,莫良缘说:“好吧,我去跟五殿下说。”
“晴女你打算怎么审她?”严冬尽关心的是这事儿,“你要下不了手,让云墨哥来做。”
“我查过,我爹喝醉,晴女从我爹床下来的那日,与我爹一起喝酒的人是陈信芝,”莫良缘小声道:“那日他的长女定亲,他晚跑来找我爹说话,我爹也为他高兴,所以两个人坐在一起喝了酒。”
陈信芝的长女姻缘不顺,前后定了三次亲,可两个未婚夫战死,一个未婚夫病死。辽东这里寡妇不难嫁,可命硬克夫的女子跟原之地一样,辽东人也是避之不及的,本男儿多战事的地儿,再找个克夫的女人?这是辽东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叔父为他女儿高兴是真的,”严冬尽冷道:“可陈信芝,妈的,这个王八蛋!”
“陈大小姐到底也没能穿嫁衣,”莫良缘低声叹道。
“这只能怪她爹,”严冬尽道:“人都死了,你还为她难过什么?呵,要是这小姐活着,知道我杀了他爹,说不定她还得找我报杀父之仇呢。”
“不说这事儿了,”莫良缘忙将这个话题打住了,再让严冬尽说下去,说不定又得出一个戏本子了。
“看来晴女说的没错,你早知道她的事儿了,”严冬尽看着莫良缘道。
“她说她要走之前,我什么也不能确定,”莫良缘边走边小声道:“她要拿叶纵的下落换自己的生路,可我们是放她走了,我们想杀她,还是易如反掌,不是吗?晴女不傻的,除了叶纵的事,她手里一定还握着能让她活命的筹码,这会是什么?”
“解药,”严冬尽道。
莫良缘抿嘴一笑,道:“这是好事儿,这说明我爹可以醒来了。”
大将军府里花草不盛,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看着很随意,既不雅致,也没什么匠气。严冬尽在一块凸起的鹅卵石踢了一脚,又一脚踩在一棵生在石缝里的杂草,小声嘟囔道:“拿到解药了,这才是好事。”
“会拿到的,”莫良缘拍一下严冬尽的手。
严冬尽又跟着莫良缘走了一会儿,突然气息很重,很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有办法,良缘你一向是有办法的。”
他的这位大小姐,能在京师城里跟后宫嫔妃,满朝武唱对台戏,回来后,也能在他叔父昏迷不醒,他大哥出征在外的情况下,镇住鸣啸关诸将,保了这处关城的太平,严冬尽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算没有他,莫良缘也能将一切做好,处置妥当。
“嗯,我有办法,”莫良缘承认道。
严冬尽有些沮丧,还有些患得患失了,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见严冬尽的脸色还是阴沉着,莫良缘不解了,她有办法,严冬尽还不高兴?“你怎么了?”莫良缘问:“是有什么地方我疏忽了,让你担心了?”
严冬尽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胳膊,将莫良缘一搂,道:“没什么,你想不到的事,我更想不到了。”
沮丧了这么片刻的工夫,严冬尽又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了,简直是长了贱骨头,莫良缘能干还不好?媳妇自己强,总好过媳妇被别人算计,欺负吧?
严冬尽的脸露了笑容,一扫方才的阴沉,这变化来得太快,让莫良缘都跟不,再聪明,哪怕活了两世,莫良缘也猜不到这么片刻的工夫,严冬尽都想了些什么。
“媳妇,”严冬尽搂着莫良缘喊。
这一声喊也来得太突然,莫良缘愣在当场,脑子将这个称呼重复了几遍后,莫良缘的脸颊突然红了。
“没成亲,但我先喊喊,”严冬尽说:“反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