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海龟的叫价已经上升到了十五万,裴笙这边刚举起牌子,舞台上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持人就飞快地朝这边看过来一眼,“1号桌客人出价十六万,在做的诸位还有出价的吗?”
1号桌三个字一出,本来因为叫价有些热烈的气氛陡然静默了一瞬,好几秒钟后,才有一个牌子犹犹豫豫地从宾客席中举起来,不等主持人出声,举牌子的那位年轻姑娘赶在他之前,提起一口气,“我不是想要出价,我是学习海洋学的,这只龟好像病了,所以哪位客人拍走了的话,我建议先带它去看看医生。”一口气说完,那位姑娘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冲着安好和裴笙这边点点头,这才放下牌子重新坐下了。
不过也正是她这番话一出,本来还有些不死心地犹豫要不要跟1号桌的人抢拍一番的主谓宾客,也顺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大海龟也就以16万的价格被裴笙给拍了下来,暂时放回了后台处,等着晚宴结束后被新主人带走。
拍卖继续进行。
又拍了几件拍品后,台上的主持人朝着1号桌安好和裴笙这边看过来一眼,“下面是1号桌的裴先生送上来的一副字。”
他说着给自己先戴上了一副手套后,才接过司仪递上来的那副装裱好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现在,请出价。”
话音刚落,以为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就举起了手里的牌子,“十万。”
坐在后面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这副字一看装裱和纸张就知道是现代的,而且还没有任何落笔和印章,虽然上面的墨字确实是酣畅淋漓,看过后胸口处就有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衣服没有落款的字啊!
一下子就提价到十万,这要让他们怎么加。
不过接下来并没有给他们犹豫太多的时间,在那位老先生出价后,坐在最前排的那部分人也跟着抢着出价了,而且还不是几千一万得加,动不动五万十万,豪迈的作态让人有种到了大型拍卖会场的感觉。
价格升到了百万后,出价声才慢慢少了。
不过那位第一个出价的老先生却是从头出到尾的。
眼看着裴笙的这幅画要以至今为止一百万的价格拍出最高价,安好也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在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的位置,那位一只静静坐着的芈市长缓缓拿起面前的牌子,“一百一十万。”出完价他随即就迎上了那位老先生怒火熊熊的目光,“郭老,家父寿辰将至,裴先生亲手手书,家父一定很欢喜,不知道郭老肯不肯割爱?”
那位被叫做郭老的老先生面上一闪而过犹豫,但在几秒种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裴先生的字传出来的本就不多,这次,老头子我不想让。”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长他一辈的老人,芈庸心下无奈,“那好吧,我退出。”姿态自然。
安好歪头伸出手去捏了捏裴笙的胳膊,挑眉笑道:“没想到你的字还挺值钱的。”
“你的画更值钱。”
安好:“······”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画,值毛线的钱!
裴笙的那副字被收走,主持人又接过来一个比方才还要小的卷轴。
“这件拍品是裴夫人安好女士送来的拍品。”他说着伸手小心展开,与此同时画纸的投影也落在了大屏幕上。
安好这会正在喝水,看到投影上的画面一口水差点呛住喉咙。
她想破了天也没想到,裴笙居然拿她画的陆尤酣睡图裱上送拍了。
这件名字就叫花猫图的画,本来是她随手画出来用来逗敦敦的,还特意用了些比较明亮的颜色,说是水墨画但其实效果更像是写真水彩,上面的陆尤憨态可掬,远远看着就会发现有种很立体的感觉。
当时安好是让陆尤做了跟画里一样的动作后,把画纸和陆尤各放一边,让敦敦来辨别真假来着。
想到这,安好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脸。
“现在,开始出价。”
跟裴笙那副一样,这幅画同样没有落款和印章,虽然画上的大花猫画得传神得很,但真的没什么收藏价值。
安好已经做好了冷场的准备。
结果就在她准备捂着耳朵状听不见前,居然在宾客中还真有人一边出价一边举起了牌子,“一千。”
叫价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过了一会居然也到了五十万。
安好看着那些你放下牌子我抢着举起来的众人,很想过去问他们一句你们是认真的吗?
芈庸在价格涨到八十万的时候,直接把价钱提到了一百万。
刚刚那副字他是无奈让给郭老了,那这幅画说什么也不知再次落空了。
说到底,他真正想买的,自然不是什么字画本身,而是因为字画的主人。
叫价一百万,场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花猫图的归属时,安好就眼见着裴笙举起牌子,声音无比淡定且自然地开口:“一千万。”
“裴先生出价一千万,”主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戏剧化的发展,还是为今晚的最高价,“还有人出价吗?”
芈庸朝安好这边看过来一眼,心底苦笑一声又收回视线。
他早就听闻这位裴先生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晋级为宠妻狂魔,先前还没有多清楚的认知,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
连妻子的一张书画都要送出去后再买回来,它还真没那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