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柳儿下意识没有连忙去安慰自己的主子,她的脑袋里反复回味着一句话,什么叫闻了几口,这肚子就不行了?看来青蝶夫人小产还是和自家主子有关。见柳儿呆若木鸡地站在自己身边,连屁也不会放,小黎这气儿又噌噌噌的冒了出来,指着她破口骂道:“我说你傻呵呵的站在那里是什么意思?我说话时你的耳朵是聋了吗?没有听见吗?你能不能给我放一个屁呀?真是几扁担都擂不出一个屁来,气死我了,你看看人家做奴婢的会主动安慰主子,给主子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你呢?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好,不是我说你,你这种人来我们沈府当差做什么呢?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还不如滚回你的村里种地,哼……”
柳儿撅撅嘴,这么长时间她已经习惯了小黎夫人喜怒无常,暴躁毒辣的性子,并且对自己留有抹灭不了偏见,动不动就会破口大骂。但是她毕竟是府里的下人,人家是主子,所以有时候必须得动辄得咎。只是忽然想起来有一天自家夫人不带着自己,就去和大夫人商量事情,说不准就是八夫人小产的这件事情,所以她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夫人夫人,你别生气了,奴婢就是比旁人愚钝,你是知道的,只是你刚刚说什么闻了几口,青蝶夫人的肚子就开始不行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柳儿确实是不知道经过,只是她装作一脸天真浪漫的样子,骚了骚后脑勺,仿佛是真的在简单的询问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黎下意识的捏紧了茶杯,做这件事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不过赌注大虽大,但是赌的结果和收益也就会越大,而且事实已经证明了她确实赌对了,自己罚跪这几天也没什么,可青蝶夫人的孩子确实是没了,没人在可以威胁她自己的地位了,但是这件事过于危险。除了大夫人和她自己,实在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面对柳儿的疑问,她也不想正面回答:“我说你是不是蹬皮子上脸来了?还敢问起你主子我的事情?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呀?赶紧去给我把菜端来,饿死我了。”
柳儿略有委屈的离开了,虽然没有问出来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件事就是小黎夫人做的,不过已经不稀奇了,这个夫人来府中这么长时间,做过的坏事实在是数不胜数,最无辜最可怜的便是蝶舞姑娘了,她和夫人根本没打过几次照面,就被夫人的手下秘密杀掉了,并且还冤枉是八夫人的怨气所致。
如此无中生有,栽赃陷害,自家夫人也脸不红心不跳的,杀人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她是下不去手的?真是可气啊,可惜自己身为一个下人势单力薄,若是告发应该也是于事无补,一个下人去告发自家夫人,恐怕会得不偿失,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所以这件事她只能先偷偷的告诉了小楼姐姐。
只是小黎夫人天天喊又痛又累的,自己实在瞧不上,虽说美名其曰的是被罚跪在祠堂好好思过的,但其实白天的时间里,她有一多半儿都是坐在地上的,坐在地上,又怎么会累又痛呢,请了个郎中,还和她一丘之貉,说她这个腿再跪就要断了,外人都觉得他罚的辛苦,可是柳儿知道这些大话呀,都是说给外人听的。
小黎夫人一天除了哪儿都不能去,实在自在的不得了。犯了错还一点悔悟都没有,这样的人真是可悲又可笑,柳儿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个世间就是这样,好人不得济,坏人好千里啊!只是她傍晚刚刚有了这样感叹,到了第二天夜里,她就彻底改变了这个看法,有些事情因果报应,屡试不爽,谁都逃不了!
青兰院因为主子的体乏身劳,便早早熄灯入睡了,夜如此的黑!皎洁的月光装饰了夜的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沈府里的所有树木花草,建筑楼阁,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光芒,可之后的云团缓缓地移动着,把那枚圆月,硬生生的吞没,此时只留下了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此时的小黎夫人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中。只是,今夜的青兰院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一点点的靠近着她,令她敏感的惊醒,却因为困倦而懒得睁开眼睛。她在被窝滚了一滚,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继续入睡。可是耳畔好似呜咽的风,如同怨灵般,撕咬着着腐朽的窗棂,不断的“吱吱吱”作响,屋檐上那只寒鸦悲凉的啼鸣,仿佛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床榻旁边香炉里的青烟摇摇曳曳,好是修罗炼狱屠杀之地,里面的火炭猩红的格外刺眼,又好似一把锋利的剑,要刺穿作恶人的心腑,空气中好像弥漫了尸体的恶臭,也夹杂着那迷人的香气。
夜肆无忌惮的在周围狂舞着,想吞噬一切想要靠近他的生命。“当,当,当…”好像有谁的脚步声,真像那死亡之音,也许是鬼魂的召唤,双手沾满鲜血之人,注定要以她的血肉来偿还,门外,听见“踏,踏,踏,踏。……”的诡异脚步声渐行渐近……小黎觉得这声音过于大了,令她无法入眠,所以才适时地睁开